田小萌说完,不管赵桂香的反应,转身低头坐进陈忠实的车里。

赵桂香呆立在原地,心里久久翻腾着莫名堵心的情绪,许久,她才狠狠抹了一把眼泪,勉强从嗓子眼挤出三个满是宠溺的字眼:“死丫头。”

汽车刚刚使进市区,关于凌氏的消息铺天盖地的就来了。

“……据悉,凌兆乾久居美国的第二子凌子谦先生已于刚刚乘专机抵达B市……凌氏股票股价在今日收盘之时出现小幅度回升……凌氏总裁凌子烈先生业已苏醒……低至冰点的凌氏集团复苏在望……”

田小萌坐在车里,木然端着下巴瞪大眼睛望着车窗外的夜景,耳朵里赛满从汽车广播里飘出来的关于凌氏消息。

“陈叔,我们现在去哪?”田小萌沉默了一路,此时清了清嗓子,颇平静的问。

陈叔几不可闻的出了一口气,他真怕她承受不住就此消沉下去。子烈已经醒来,他想:至少想办法,可以让他们见上一面,才好让她有力量挺过去。

“我们回医院。”陈忠实应着,脑子里在思索着如何才能不惊动任何人让她见到还在重症监护室的凌子烈。

事实上,凌子烈并没有被于伯雄的人包围。秦岩从始至终一直守在那里,但毕竟自己还未掌权,明面儿上大家都对他客客气气,实际上很多事情,他也是鞭长莫及的。所以他并不能阻止于伯雄对重伤的凌子烈暗中动什么手脚,只能尽力护他的生命暂时不受威胁。

秦家老爷子这几天也在积极了解凌氏的动态,但避嫌起见,他并不能表现出多大的热情,更不能直接参与,只能嘱咐儿子尽心尽力去维护。一切,看似风云变幻莫测。凌氏,绝望中另有新的转机,只是这转机看似脆弱又无力。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凌子谦坐在曾经凌子烈的位置上,支着肘子十指交叉在面前,很认真的在脑子里盘旋着目前整个凌氏的形势。

“二少爷……”。

凌子谦沉思之际,琳达端着一杯茶进来:“……您喜欢的茶,雨前龙井,每年新茶下来的时候总裁总是命专人去西湖收最好的给您寄过去,这是今年寄给您后留下来的。您尝尝?”琳达脸上挂着有别于平日里职业的笑意,将透亮的一杯茶送到凌子烈面前。

是啊,有那么一次,凌子烈在出差美国的时候和凌子谦在他的办公室喝茶。他曾无意间透露自己喜欢国内西湖的龙井。从那之后,每年,他都准能在西湖龙井新茶下来的时候,收到来自国内的包裹。虽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但这份心意渐渐融了他对整个凌家将他从小寄养在别人家的恨意。

凌子谦伸手摸了一把杯身,炽烈的温度灼了他的指肚,他这才从沉思中醒来:“琳达,这几天员工心态如何?”

琳达低头想了一会儿措辞,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除了一些不安分的股东鼓动大家做些不理智的选择之外,员工方面,没什么伤大元气的事情发生。”

凌子谦耸了耸肩,随口应了一句:“OK。”

而后,他的背上就开始忍不住冒汗。琳达的话虽平静,但他还是听出了形势的严峻-----内忧严重啊。论起管理这一大摊子的能力,凌子烈的确是他们几个中当之无愧的佼佼者。

大哥啊,我该从哪里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