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萌白刷刷的小脸仰面看着他,摇头。

“那……,我们起来吃点东西?”凌子烈试着猜测。

田小萌低下头去,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凌子烈遂抱起她到床上放好,电话叫庆嫂送上来些好消化的食物和水。

可是,饭刚吃下去一口,田小萌就昏天黑地的吐了起来,胃里本来就没有东西,吐了几下便成了干呕。胆汁都快吐完才算稍稍好点。

“叫方杨过来。”凌子烈见她难受的厉害,令旁边的庆嫂叫家庭医生。庆嫂刚一转身,田小萌便疯了似得从床的另一边扑下去。连滚带爬躲向墙角。

凌子烈吓了一跳。来不及反应便直接越过大床,扯下被子将她裹好抱起来:“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怕见人?方杨,他帮你看过病的,你忘了吗?”

此时,凌子烈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除了他,她躲着任何人。到底他们把她怎么样了?凌子烈虽然极度压抑着自己,却还是不由得朝那方面想去。她是不是被人动了?是被多少人动过?

田小萌什么都不听,只缩着自己拼命往凌子烈怀里钻。

折腾了好一会,天亮时分,她在他温暖的怀里终于睡着。凌子烈勉强将她身上破败的睡衣换下来。身上到处是淤青,凌子烈看着,满口牙恨不得统统咬碎,他真的后悔将那几个人交给方远山,直接毙掉都难解他心里的恨。

田小萌睡梦中并不安宁,嘤嘤哼哼的一直口齿不清的说着梦话,不时被惊醒,瞪着惊恐万分的空洞大眼睛喊救命。

凌子烈坐在她身边,一刻都不敢离开。

已是大半个上午,琳达的电话打了一遍又一遍,他始终不敢接听。田小萌的手始终牢牢抓着他的手不松开。他生怕自己说话的声音将好不容易睡下来的她惊醒。能多睡会儿,就让她多睡会儿吧。

可是他不知道,此时的田小萌,梦里比现实更惊悚万分,痛苦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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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搀扶着罗拉深一脚浅一脚向外跑的路上,田小萌被遗忘的那部分记忆随着斑驳的月光一点点回复她的大脑。

无数次在梦里对她数数的那个人,让他“快跑”的那个人,将她救下的那个人,统统一股脑塞进她大脑。

“拉拉,我见过那个人。”她猛然拉着罗拉停下来,很认真的说。

“什么?”此时罗拉已经热的神志不清,只凭着本能与她对答。

“刚才救我们那个人,我确定他十几年前也救过我,我认识他手上那个雪花型刺青。”田小萌略显激动。

“你做梦了吧,怎么可能?十几年前,你还是个小屁孩子,知道啥?”

“有人绑着我,像我们刚才一样,然后他救了我,蒙着脸。我看不清他的样子,可是他手上的刺青我却认得。之后我被一个人拉着带到一个有光的地方,他告诉我:看着光向前跑就能找到爸爸,可是爸爸……”田小萌说着,浑身竟爬满了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