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女气势如虹,宛若灵蛇般刺向白仆。

她动作快到极致,可白仆每次皆能巧妙避开,可他除了抵挡,并不主动攻击。

他不想,还是不能。

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

他那淡灰sè的眸子略显迷离,甚至有些模糊。

眼眸深处烙印的是银女的身影,她每一次进攻,都被白仆牢牢捕捉,动作还是那么熟悉,如当年在大雪山训练。

她的身体瘦弱,却充满力量,她的动作,她的连续杀招,正如当年那样,凌厉而果决。

她沒变,一点也沒变。

只是,她为什么要离开呢。

雪山上不好吗。

雪山上不快乐吗,下了山,不是一样要杀人,下了山,不是一样独來独往,下了山,谁來保护你,下了山,你不孤独吗。

怕师傅吗。

不用怕,师哥会保护你。

要打要骂,师哥替你扛,就?算被师傅打得皮开肉绽,师哥也不会让师傅惩罚你的。

为什么要走。

师哥对你不好吗,留下陪师哥不好吗。

扑哧。

失神间,后腰被银女迅猛刺中,一股鲜血激shè而出。

“唔,。”白仆淡灰sè的眸子里透出一抹恍惚,旋即便是微微回过神,望向退到旁边的银女,嘶哑道,“继续,再刺一刀,就能杀了我。”

“你在做什么。”银女冷厉地问道。

“等你杀我。”白仆说道。

“为什么不反击。”银女蹙眉,“为什么不跟我打。”

白仆默默地看着银女,任由腰际的鲜血流淌而出,微微抬起头,大声道:“我是你的师哥啊。”

“不反击,你会死。”银女冷冷道。

“我何时想活。”

“你当真不想活,。”

忽地,一道如钟鼓般磅礴的声音自街角传來。

噔噔。

噔噔。

木棍敲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甫一听见这个声音,不止是白仆,连银女亦是身躯一紧,迅速转过头來,美眸中不由自主地浮现浓浓的恐惧。

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也太害怕了。

这个声音,是她一辈子逃避的,一辈子不愿听见的。

刀锋紧握手中,银女身子紧绷,做出拼命一击的姿势,眸子里透着浓浓的jǐng惕,死死盯着不断走近的男人。

男人戴一副金丝眼镜,头发梳理得极为整齐,一只手提着公文包,另一只手拄着拐杖,怎么看,都不像一个能吓住银女的男人,可事实上,她被吓到了,吓坏了。

她恐惧的不是白仆,她害怕白仆,是因为白仆的背后,有一个她真正害怕的男人。

而这个男人,此刻已毫无征兆地出现。

男人那金丝眼镜后面的眼眸漫不经心地扫了两人一眼,忽地,目光定格在白仆身上,重复道:“你当真不想活,。”

白仆脑袋微微下垂,不敢直视,亦不敢言语。

“跪下。”男子猛地发怒。

扑通。

毫无征兆地,白仆说跪便跪,沒有丝毫犹豫。

在他心里,师傅便是神,不能违背,无法抗拒。

“我养你二十年,你说你不想活,。”男子的拐杖猛地往地上一敲,吼道,“混账东西。”

白仆垂着头,不敢出声。

随后,男子那yīn厉的眼眸扫向银女,脸上的愠怒稍稍好转,双掌压着拐杖,身躯笔直地盯着银女,缓缓道:“出去这么多年,该回家了吧。”

“家。”银女身躯紧绷,冷厉道,“我沒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