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是一件很难的事儿。

但如果谁把杀人当成一项工作來完成,那就简单多了。

陈逸飞积攒了十年的杀机,只为等待今天。

他成功了,也一点儿不后悔,更沒出现所谓的复仇后的空虚。

他不空虚,他内心充满斗志与畅快。

十年了。

他处心积虑地铺垫了十年,只为杀了他,夺回属于母亲的东西,这十年,他隐藏得太好,掩饰得太jīng彩,他欺骗了几乎所有人。

人们甚至会怀疑杀陈老爷子的是陈雪琴,却绝对不会怀疑是这个优秀完美到毫无瑕疵的谦谦公子。

事实上,不管是谁,若是愿意花十年來制造一件谋杀案,只要他不是傻子,恐怕都能做到完美无缺。

混乱的晚宴现场很快安静下來,并在无数大佬的安慰下纷纷散场。

死了。

陈家名义上的掌舵人就这么死了。

大佬们觉得* 很荒诞,还有些滑稽。

可他们必须相信眼前的事实,陈老爷子死了,死在了自己的寿宴上,虽然难以接受,却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韩镇北死了。

陈老爷子也死了。

薛家那位经历沧海桑田的老太爷退居二线。

燕京,是否已经迎來了新一代的群雄割据。

大佬们陆续退场,最后走的韩家薛家纷纷表达了哀悼,并表示追悼会上会亲自送老爷子一程。

早已泣不成声的陈雪琴沒能力应酬外人,倒是双眼红肿的陈逸飞简略表达了谢意,之后便跟陈家元老们处理陈老爷子的身后事去了。

凌晨三点。

当陈逸飞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书房时,他那张充满哀愁与难过的脸庞才逐渐收敛起來。

啪嗒。

星星之火点燃一支香烟,陈逸飞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眸中流露出强烈的光芒,仿佛十年间的积郁一下子宣泄出來一般,在这空旷冰冷的书房内竟是发出几声诡谲异常的冷笑。

“嘿嘿嘿…”

笑声不算大,却分外yīn森可怖。

兹兹。

深吸一口香烟,戒烟许多年的陈逸飞指间的动作略微生疏,将香烟摆在烟灰缸上,坐回椅子淡淡道:“出來吧。”

话音甫落,一个人影从书房的yīn暗角落徐徐走出,不是天下第二,是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年男子。

当这道人影从yīn暗角落坐到陈逸飞对面时,他抬起双手,轻轻拍了几下,微笑道:“漂亮的一盘棋,在东方,谁能比你更有资格当判官。”

“你在讽刺我。”陈逸飞眉头一挑,那双温润的漂亮眼眸中浮现一抹杀机。

“不敢,。”老者微微低头,方才戏谑调侃的意味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尊重。

“不在东京呆着,來华夏做什么。”陈逸飞吸了一口香烟,但沒过肺,只是在口腔打了个转便喷出。

“组织里有流言蜚语传出來,作为东方联盟的一份子,我有必过來跟你商讨。”老者语调平缓地说道。

“嗯。”陈逸飞目光平和地回视老者。

“最近一段时间,东方联盟频频出现问題,尤其是东南亚,汪树的身份可能已经曝光了。”老者表情谨慎地说道。

“那又如何。”陈逸飞漫不经心地问道。

“如何。”老者神sè一敛,揶揄道,“一旦他的身份曝光,组织也极有可能曝光。”

“难道你真的天真地认为组织是无人知道的。”陈逸飞戏谑地问道。

“,。”老者神sè顿了顿,旋即便是缓缓道,“至少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他沒完成组织交代的任务,东方联盟沒有保他的理由,再者,你认为他敢暴露组织。”陈逸飞平稳地问道。

“华夏有句谚语,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等他想咬人的时候,我会拔了他的牙齿。”陈逸飞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