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白之所以要处心积虑的接近罗夫人,事实上,并非是为了引诱。

当然,在两人看来清白的关系,若是落入其他人的耳中,可就未必这般想了。

洗夫人显然就是展白计划中的那个“其他人”。作为摄政王府的侧妃,洗夫人凭借着不俗的家世,在这后宫之内的地位,绝对不算低,仅次于正妃罗夫人而已。

可就是这么一位之差,其差距就是天壤之别。

作为正妃,罗夫人拥有后宫之内对任何人的生杀予夺之权,洗夫人没有。未来待公子田登基为王,罗夫人便能顺理成章的成为母仪天下的王后,洗夫人同样轮不上。还有罗夫人的孩子被称为嫡子,而洗夫人的儿子却只能为庶子等等。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尤其是在王侯之家。

洗夫人心里不平衡,对罗夫人更是充满了各种嫉妒羡慕以及恨。凭什么,同样身为公子田的妻子,自己每日都要专门去向罗夫人请安,凭什么罗夫人对自己可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这不公平。

在公子田还只是世子的时候,正、侧妃子间虽有龌蹉,但尚能忍耐,可现在公子田的地位已经大不一样,登基王位也是指日可待,而到了那时,正妃也将同时封为王后。值此紧要之际,让洗夫人如何还能忍耐。

“正妃、正妃,我一定要成为正妃。”洗夫人端坐在梳妆镜前,望着铜镜内倒影出的美人,不住的低喃着,神色之中,时儿憧憬,时儿又是咬牙切齿,显得分外狰狞。

只不过,心中虽然汹涌莫名,可现实却是那般的让人无奈。

罗夫人平日里谨小慎微,想要找到她的错处谈何容易,更何况,要想让公子田将其废黜,些许的小过失,根本就于事无补。

洗夫人不是没有想过找娘家人,派人将罗夫人刺杀。只是这么做的风险却是太大了,先不说能否成功,即便成功了,在罗夫人背后世家的压力下,公子田势必会追查到底,而一旦查到自己的头上,那么其后果……

“娘娘,奴婢倒是在外面听了些流言,或许能解娘娘之忧。”就在此时,陪嫁过来的贴身婢女春雨却是突然开口了。

“多嘴,你一个小小的婢女,能有什么计策。”洗夫人对于被人惊扰显得很是愤怒,不由的瞪了春雨一眼。

春雨吓的急忙跪到了地上,瑟瑟发抖。

说起来,这春雨也算是打小陪着自己长大的,在这偌大的摄政王府内,也算是洗夫人最信得过的人了。

“你刚才说什么?”洗夫人终于反应了过来,语气微缓,不由的追问道。

“奴婢……奴婢不敢说。”看来刚才那一眼把春雨吓得不轻。

“恕你无罪,快快道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洗夫人显然已经上心了。

“这……冒犯娘娘了。”春雨犹豫了一阵,先是左右看了看,见四周无人,却还是极为小心的站了起来,然后靠近到洗夫人的耳边窃窃私语了一番。

“这……当真?!”原本只是一时好奇的洗夫人在听到春雨的悄悄话后,一双凤眼立即圆瞪。

“奴婢不敢欺瞒娘娘,这都是春雨亲眼所见。就在昨日,奴婢去那香闺坊为娘娘采买研制,远远的恰巧看到了正妃娘娘,只见她竟然撇开随身的侍女,独自走进了梅园,可没过多久,竟然又出现了一名男子,鬼鬼祟祟的也偷溜了进去。奴婢心中很是好奇,却又不敢进去一探究竟,就在外面苦侯了一个时辰,也没见两人出来。因为时间急迫,就只能无功而返了。”春雨喏喏的回道。

“好,好啊。罗琦佩,没想到你竟然敢在宫外私会男人,嘿嘿,可让我抓住把柄了。”洗夫人不疑有他,立即就认定了此事,心中大喜,可是很快脸色又阴沉了下来。

“所谓捉贼捉赃,捉奸拿双,我若将此事贸然告于夫君,罗琦佩必定矢口否认,没有证据下,最终只能不了了之,这可怎么办呢?”

长久的宫闱争斗,倒是让洗夫人颇有城府。

“娘娘,这还不容易。都说猫儿偷腥,既然有了第一次,自然也会有第二次。咱们只要派人暗地里跟踪正妃娘娘,不怕抓不到她的把柄。”春雨在一旁献计道。

“正该如此。”洗夫人点了点头,“不过,去捉奸的人却不能是我们,而是要夫君亲至,只有如此,才能将罗琦佩置于死地,再无翻身的可能。”

……

最近这段时间,公子田的心情很差,而且越来越差。

用内忧外患来形容他此时的境地,却是丝毫都不为过。

对外,显阳一战的失败,对他虽不至于伤筋动骨,却也造成了极大的影响,此消彼长下,国内的形势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尤其是自己那位三弟,现在更是春风得意,每一天都有不少人来投,势力越发的大了。

对内,同样如此,朝堂上的纷乱一****变本加厉,现在俨然已经成了菜市场。公子田不是傻瓜,如果一开始,他还想不明白的话,现在通过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如何能够看不破呢。

那些从显阳一战结束后,就突然跳出来彼此指责的文武大臣,绝对都是自己那位死鬼大哥留下的余孽。

只可惜,知道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