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车卫的威名可不是吹出来的,而是靠着一场场血战赢得了。

虽只有五百之众,可放射出的杀气,就连势力最强的赵铭洛以及赵家,都闻之色变,不得不暂避锋芒。

刑车卫,分则独自作战,合可组成战阵,分分合合,变幻莫测,这才是其最为恐怖之处。

此时五百刑车卫就组成了一个战阵,向着吊挂蓝姬的古树行去,速度虽然不快,但气势却犹如千军万马,让人不敢触其锋芒。

啪、啪、啪……

一声声整齐的脚步,犹如战鼓般,锤击在心头,莫名的蒙上了一层无比的压抑之感。

可展白的神色却是瞬间阴沉了下来。

他原本的意图是想以乱取胜,只有乱,才能保证这五百刑车卫为其所用,可怎么也没有想到,结果竟会是如此。这不禁让他暗自悔恨,若是早知道刑车卫的攻击模式,也不会下达这种愚蠢的决定了。

果然,直至那五百刑车卫冲到距离蓝姬不足二十步,赵玄睿竟是无动于衷,甚至满脸的狭促。

“哎,停下吧。”面对声势浩荡的刑车卫,只是一道虚弱低沉的声音,就让他们全部停下了脚步。

五百道灼热的目光循声望去,却见被吊挂在古树上的蓝姬缓缓抬起了头。

“主母!!!”

“呵呵。”蓝姬极为勉强的干笑了一声,举目四望,眼神将在场所有人身上穿梭了一遍,“不过一节度之位,却闹得父欲杀子,子欲杀父……罢了,尔等退下吧。无论如何,这都应该只是家事,却不能让外人钻了空子。”

这话说的稀里糊涂,能真正听出言外之意的或许连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这里面自然包含展白。

“主母,你这是何意啊?”一名刑车卫面带不甘道,这次他们之所以会跟随展白前来,除了忠心于蓝姬外,又何尝没有从龙之意,一旦能够帮助展白夺得节度之位,日后无疑会飞黄腾达,可现在还没等动手,主母竟然叫停,这让他们如何想得通?

“哼,蠢货,这话还不够明白么,你们眼中的少主,根本就是个冒牌货。”赵玄睿不耐烦的直指展白,“兄台当真好手段啊,只是在下很是好奇,阁下为何会选择我儿。以他的天赋,似乎完全不被你看在眼里吧?”

这后面的话无疑是对展白说的。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任谁也没有想到,这最后的决战还没有开打,就如此的一波三折,现在更是爆出老八赵铭传竟是个冒牌货。

万众举目中,展白苦笑的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倒是身旁的颜修儿一阵紧张。

师父的身份竟然被识破了,那今天岂不是……转头向四周望望,此时身边,除了一直呆在师父身边的那对双胞姐妹花,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四个人,却要面对数千人的大战,这让颜修儿如何不紧张?

“蠢货,你们还愣着走什么。蓝姬不惜行此苦肉之计,就是要引这个夺舍了我儿的邪恶之徒自投罗网的,还不快到我身边来。”赵玄睿一声厉喝,顿时将那五百犹自还没有从异变中反应过来的刑车卫惊醒。

五百刑车卫不由自主的向着蓝姬望去,只可惜,似乎刚才的那一段话已经耗尽了她最后一点力气,此时就连眼睛都无力睁开了。

终于,有人第一个跨步而出,站到了赵玄睿一边。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不多时候,五百刑车卫已是全部倒戈。

戏剧性的一幕,让双方的形势立即发生了巨大的转折。

此时,赵铭洛再也不复之前胜券在握的淡然。赵铭华的表情更是像吞了苍蝇一般,自己的收买大计还没有着落,谁知一眨眼,五百刑车卫竟被父亲三言两句间给策反了。至于赵铭繁,此时早已面无血色,在见识到父亲的厉害之后,此时的他心中只剩下深深的恐惧,若不是众目睽睽之下,或许早就逃之夭夭了。

“还真是一出好戏,跌宕起伏,悬念丛生呢。”站于房顶上的弧月等人,也是看的应接不暇,最终目光一起投注在展白的身上。

既然此赵铭传非彼赵铭传,那么他到底是谁?

会是书生么?

可这似乎又不可能啊,众所周知,要想夺舍,前提条件必须要有太玄境的修为。书生即便再有奇遇,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年的时间有如此成就啊。

终于,沉默了良久的展白稍稍向前跨出了一步。

“蓝姬,你这又是何必呢。正如那个人所说,本座根本就看不上你儿子的资质。所以从一开始,并没有伤害其性命,只是暂时借用而已。不管你相不相信,最后,我都会将其毫发无损的还给你的。”展白此话一出,已是明确表明了身份。

听得此言,也不知哪里生出的力气,蓝姬竟然再次的抬起了头,不无激动道,“你、你说的是真的?”

“你可以选择不相信,就看你敢不敢赌了。”

若论攻心,展白自觉可以甩赵玄睿一整条街,不给予明确的答复,对蓝姬才更有威慑力。

敢不敢赌?

赌了,展白的话未必是真,但赵铭传总有一线生机。不赌,谁也不敢肯定,展白愤怒之下,会不会做出损人不利己之事,拉着赵铭传给自己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