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天已经做好了赴死的觉悟,却没想到自己在硬着头皮下,视死如归的一句话居然换来了香菜的恩赦。

香菜松开对他的钳制,郑重并且由衷的向他道了一声,“谢谢!”

季小天左手扶着酸疼的右肩,脸上的顽强之色褪去,被莫名取代。

就连一旁的渠道成表示也看不明白。

师生二人皆是茫然之态。

对人动粗之后,不是该跟人道歉吗。她是不是把“谢谢”和“对不起”俩词儿的意思搞反了?要么就是她吃错药了。

香菜的神经一点儿也没错乱,相反,她头脑清楚的很。

季小天这会儿还没意识到,他那一句“我不会出卖朋友的”,已经彻底将他暴露了。

香菜接下来一句话就是,“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吧。”

要怪只能怪季小天运气不好,他这样纯洁的跟一张白纸的少年,别人闭着眼都能把他看穿。在香菜面前,他更是如透明一样的存在,毫无秘密可言,不过栽在机智的香菜手里也不算亏。

季小天脸色一变,摆出一副负隅顽抗、宁死不屈的样子,“我是不会说的!”

“我要查出你的同伙,只是时间上的问题,咱们就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吧。”香菜好言劝了一句。

季小天快速眨了几下眼,明显是心虚了,转念一想这可能是香菜故意放出的烟雾弹,目的就是为了让他松口。思及此,他眼中的慌乱褪去些许,心神镇定了几分,很干脆的一口咬定,“我什么都不知道!”

仍云里雾里的渠道成这时插嘴。“小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香菜看向一头雾水的渠道成,却用眼角的余光锁定在想要找机会逃走的季小天身上。

“这得问问你的学生。”

见渠道成困投来困惑的目光,季小天感到一阵绝望。就算他能甩掉跟前这两个人,可有句话说得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管逃到哪里,只要还在菖蒲学院,那都是无意义的事情。

季小天没有选择去做多余的事情。他耍起了小聪明,跟香菜和渠道成玩起了沉默。

只要不开口,就什么事也不会有,至少季小天本人是这么认为的。

什么都不说就没事了?显然不是!

“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香菜为渠道成解惑,“这小子去世和医院踩点,记下了医院里各个大大小小的出口。”

听到此处,季小天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不过也仅此而已。

香菜虚了一下眼,心中暗哼:看你能把持到什么时候!

她又接着说:“世和医院里丢了一样东西……”她故意放慢语速,就是为了观察季小天的反应。

果不其然。季小天的脸色变化比方才剧烈了一些。

“……一个密码箱。”

刷,季小天整张脸瞬间失去了血色。

“……箱子里有一批很重要的东西。”

季小天目露惊恐,张大眼睛看着香菜。仿佛眼前的人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存在。他甚至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有某种能够读懂人思想的超能力。

渠道成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是我们学校里的学生从世和医院偷走了那个密码箱?”

“不错。”

得到肯定的答案,渠道成心中的疑惑仍没有完全散去。他想不通的是,他们学校的学生大老远跑到世和医院去偷一个密码箱,究竟有什么意义。

他心中的这个疑团,也正是香菜未解开的迷题。

香菜把注意力放在了正进行自我催眠的季小天身上,用充满“善意”的口吻提醒了他一句。“就算你装作看不见我,听不见我,我还是在这里。”

季小天要把自己催眠成了一块没有任何能动意识的石头 ,所以学着对香菜对香菜的话毫无反应。

香菜一点一点的击溃他的防线,目光中充满了同情和怜悯,“你为人老实,经常被很多人欺负吧。你渴望友情,很想要融入到大集体中。却没什么存在感,很容易被人忽视。你的性格很懦弱,周围的人都不愿意跟你做朋友。这样的你,一旦有了朋友,便会誓死捍卫这段友情。”看着季小天渐渐垮下来的脸。她莞尔道,“你刚才说你不会出卖朋友。我想,你的朋友并不多吧。”她伸出手指,开始数数,“一个,还是两个?”

季小天恨不得狠狠地扇自己一个大嘴巴,他慌乱之下竟说漏了嘴,真是该打!

渠道成端起了师长的架势,威严十足的低喝一声:“季小天,到底怎么回事?”

季小天整个人瑟缩了一下,对上渠道成干净透明的镜片后的那双爬满愠怒的双眼,立马神色慌乱的移开视线,一双眼睛不知道该往哪儿瞅。

他支支吾吾,“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香菜收起了开玩笑的心思,神情有几分凝重,“这件事情几乎已经演化到不可控的地步了,日本人已经插手进来了。”

一听“日本人”三个字,季小天脸色大骇,张大嘴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随之他整个人像是失去重心,一屁股跌坐在了草地上。

日本人,已经成了某种魔咒或是代名词,他们在华夏的国土上散播的恐怖,已经深入了一部分弱小者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