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语靠在软榻上,眉头轻皱,突然挥了挥手,道:“让他们暂停一下。”

李涛点头带着两人大步离开,隔壁很快传来惊呼声,那扰人的声音便消停下去。

香云内阁入口,何园将这一幕看在眼中,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上前。此人看着年轻,却能让李涛言听计从,显然不是寻常角色,可他印象里却没有这号人物。

他究竟是谁呢?

皱着眉头,数息后此人身体突然一僵,猛地抬首看向纱帘,眼中尽是震惊……莫非是他?想到今日香云内阁中客人的身份,他愈发觉得猜测没错。

不行,此事必须要禀报上面!

“你们看好此处,我去去就回!”低声吩咐了一句,何园转身匆匆离去。

……

熊利推开怀中赤-裸的女人,下身挺着的那活儿一阵晃动,在女人身上擦了擦,披上衣衫走向外室。

“东家!”

何园恭谨开口。

“莫语入了我香云阁,此事你能确定?”

“属下只是猜测而已,但此人既然能让李涛俯首帖耳,年岁相近,极有可能是他。属下不敢大意,便匆匆前来禀报。”

熊利缓缓点头,“此事你做的不错,等下去账房领五十颗宝晶就是,下去吧。”

“谢东家赏!”何园行礼,退后了两步,方才转身大步离去。

“芸娘,拍卖会上你见过莫语,便去看看,来的是不是他。”

房内走出一名二十七八岁少妇,挽着发髻露出雪白长颈,此刻俏脸晕红眼眸中水波流转,隐有埋怨之色。

“你这死人,说走就走也不顾及人家的感受,再有下次便永远不要上我的床。”横了熊利一眼,她摇摆着款款腰肢向外走去,“你在这等着,我很快回来。”

她虽然使着性子,却知道眼下不能误事。若非她性子温柔可人又知进退,熊利也不会宠她多年,更将熊家重要的产业香云阁交由她来打理。

一会后,芸娘推门而入,迎向他的目光点头,不无忧虑道:“我趁机上前看了一眼,确实是他。今日他怎的到天香阁来了,莫非知晓了咱们的底细,故意前来生事的?”

熊利沉吟半晌,缓缓摇头,“应该不会,从所知看来,我倒更认为他是来找人的。”

“找谁?”

“今日内阁不是被人包下了吗?宴请主客是谁,你莫非忘了。”

“呀,我倒是给忘了……但他想要找人,怎么不直接亮明身份,谁还敢拦他不成。”看着熊利嘴角冷笑,芸娘心中一动,“你莫非看出了什么?”

熊利淡淡道:“老爷子向来说我蠢,只懂得一些小手段,成不得大器,但如今熊家陷入困境,他只能名义上驱逐我出家门,靠我维持着熊家的最后一片产业。老爷子不知道,关于人心,我看的比他透。莫语之所以不表明身份,是想亲眼看看,莫良现在究竟是怎样一副模样,既如此,我自然要加一把火,让他看的更清楚一些。”

“近来明枪暗箭不绝,咱们好不容易勉强稳住阵脚,这时候还要去招惹他,是不是不太好?”

“放心,我自有分寸,莫语再厉害也找不到咱们头上,没有证据,他还不敢太放肆!芸娘,你去找个信得过的人,等到花魁首夜竞拍开始,给莫语好好准备一场热闹看!”

……

“各位客人,今晚香云阁花魁清清姑娘开始接客,谁愿做首夜新郎,成为清清姑娘第一个入幕之宾,就请开始出价吧。”满脸笑容的老鸨在台上左右抛着媚眼,掩嘴媚笑连连。

那清清姑娘也被引上抬来,凤冠霞帔,梳妆整齐,只见身姿高挑柔美,此刻微微低首俏脸晕红,端是一娇滴滴的美人儿。

“奴家第一夜,还请官人怜惜。”

轻声低吟,自有娇羞无限,瞬间点燃下方客人心中那团火焰。那平常与美人亲近多有厮磨却未能一亲芳泽的恩客们,更是一个个卯足了劲要拿下头筹,与美人共度良宵!

雅间内一片安静,莫语低首饮茶,根本未被这娇滴滴的清官人分去半点注意。

但在这时,他抬首向前,只见香云内阁方向,十数人拥簇一名青年走出。

“莫良兄,今晚竞拍的可是清清姑娘首夜,我观她对你颇有情谊,此番你可不能辜负了美人心意啊!”

“正是如此,今晚得抱美人归的必然要是莫良兄!”

“莫良兄出手,还不是手到擒来,哪个不开眼敢来争夺!”

一阵阿谀奉承曲意讨好声中,莫良竭力表现的淡然,眉眼之间还是有些飘飘然。他怀中搂着一女子,此刻俏脸微白隐约能看到五指手印,眸子泛红显然不久前哭过,正是那小凤西。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今夜各方客人云集,不少是专门为清清姑娘来的,莫良可不敢说一定就能得手,只好全力以赴了。”

身边一青袍公子恭维道:“莫良兄谦虚了,以你现在的身份,想要清清姑娘侍寝,还不是举手之劳。”

另一人又道:“今夜有小凤西、清清两位姑娘在怀,莫良兄却是要享尽艳福了,当真羡煞旁人!”

众人一阵哄笑,站在二楼扶栏而立,引得诸多客人瞩目却无半点收敛,气焰嚣张。

那台上的清清姑娘也特意转身,向此处莹莹一拜。

“莫良兄,美人已相邀,再不出手更待何时!”

“好!”莫良“哈哈”一笑,“承清清姑娘一拜,莫良便出二十颗上品宝晶,今夜愿与姑娘促膝长谈。”

青楼花魁首夜,价格依人气高低不同,但二十颗上品宝晶已超过寻常花魁最高价许多,若兑换成下品宝晶,便是整整两千余颗!寻常体修汉子两年光景,不吃不喝也未必能挣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