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都是往海边走去的,海边也正是那一串海螺音发生的地方,方桦跟过去的时候,那里已经跪了不少的人,应该全都是这岛上的人们,最前方,像是在海里,便有一个轮红色的光发生,而后雾气袅袅间,好像是有个什么影像一样的,没有一个人说话,每个人都虔诚的跪在那儿,默默的祈祷着什么……

再说另一边,郝贝还担心着丁柔会不会也是这样,在过去的那些年里,是不是每个夜晚,他们都是这样渡过的,白天对丁柔的那些怨恨啊,这会儿就全剩下了深深的担忧,眼晴就一直盯在丁柔的屋子门口的帘子上,生怕看到那只撩开链子的手。

不过怕什么总是有什么的,门帘子还是让撩开了,不过却不是丁柔撩开的,而是秦立国。

秦立国出来后,便说了,刚才那阵海螺音响起后,丁柔本来睡着的,就坐起来了,他看她的眼晴都闭着就要下床,就一个手刀下去把丁柔给劈晕了,这会儿把手铐给拷在床头上,他才出来的。

“贝贝,你进去陪着你妈妈,我跟他们商量下对策。”秦立国吩咐着郝贝去陪丁柔,他们是不能一直呆在这儿,不管方公道有什么阳谋阴谋的,这会儿就必须要出了这个岛,不能一直在这里生活着,亏得白天的时候他还在悄悄的想着,就算是这么一直在这岛上呆着,一辈子不出去,他也心甘情愿,但看现在的情况,这个岛上很有问题,不能一直在这儿拖下去了。

郝贝进了屋,看着昏睡过去的丁柔,就那样的看着,觉得这个妈妈可长的真是年轻啊,你看她的脸上的肌肤,虽然在这岛上,日晒时间那么长的地方,居然也能是白皙的,不过皮肤再好,眼角的几条细纹还是透着岁月的痕迹了。

郝贝伸手握住丁柔的手,喃喃着:“妈妈,你是我的亲妈妈呢,你不知道我小时候一直觉得我自己就是捡来的,不然我妈,不,是我养母怎么就会那么偏着我的弟弟呢,我就一直在想着,我的亲生妈妈会是什么样,会不会像我的养母一样的偏心着我,不管我做错什么事儿,她护的永远都是我……今天我终于知道了,我的亲生妈妈和我想的是一样的,尽管你护着的并不是我本人,但我知道你其实是把她当成了我,所以我是在吃我自己的醋吗?呵呵……”

郝贝说着说着,便也趴在床边睡了过去,睡梦中,她走进了一个四周都是墙壁的地方,不知道是哪儿,那墙壁又不像是墙壁,乳白色的,伸手一碰,居然是像海绵体一样的软软的,还会动,你再戳一下,还是那样……但整体看来,又不像是那样的软的壁面整洁的就像是一个实验室一样的。

然后就看到桌子上摆满了一堆的白纸,那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着许多的字符,那些字符很奇怪,是郝贝没有见过的,她一张张的看过去,终于看到一些看着有些眼熟了的字符,正当她想看清那些字符的时候,桌前的椅子上,原本空无一人的椅子上,赫然就坐着一个女子,女子用手耗着自己的头发,血红着双眸,女子很瘦,下巴尖的都快成三角型了,眼神是一种绝望的空洞,她耗着头发大吼着:“为什么算不出来,为什么?”

等女子吼叫完,抬头时,郝贝惊的差点叫出声来,是她的妈妈丁柔,却又不是她见过的丁柔的样子,她伸手想去抓女子的手,却听得一声开门音响起,她紧张的蹲上身子来,怕被来人发现了,结果却发现,对方好像看不到她,梦中的她在想着,她是在做梦,还是进入到别人的梦里了,如果是进入到别人的梦中了,那么这必定就是丁柔的梦。

因为那个耗着头发的女子,正是丁柔,那样的消瘦,皮包骨头四个字就是最恰当的形容词了。

郝贝又慢慢的站起身来,就看到另一个女子,也是白天见到过的商媛,商媛的情况比丁柔也没有好到哪儿去,同样的头发干枯的就像是稻草一样,眼窝深陷着,像是熬了不知道多少个通宵一样的疲惫,手上抱着一大摞的白纸,上面也是像刚才郝贝在桌子上看到的一样,密密麻麻的验算着很多的数据。

商媛开口说话了,绝望地开口说:“师傅,我们算不出来的,外面已经都是计算机的天下了,我们的脑子就是再好使,也算不出来这些的。”

丁柔也跟着回话:“算不出来我们就只能永远被关在这里,计算机是人创造出来的,所以那老贼相信人脑比电脑管用,不然我也不会被关这里这么多年了。”

俩个人又说了些什么,郝贝却没有听清,只是看懂了两个人的动作,丁柔伸手掐着商媛的脖子,商媛伸手掐着丁柔的脖子,嘴里说着相同的话:“来世,我们是一家人。”“如果还能活着,你就是我的妈妈。”

两个人倒在了地上,郝贝看傻眼了,跑过去,伸手去摇晃着他们,可是她发现自己根本就发不出任何声音来,而且她的手根本就摇不动地上的两个人,正在这时,那个门又开了,进来的是带着口罩和一身银白色衣服的几个人,像是医生,又像是实验室的装扮,就把丁柔和商媛给抬出去了。

郝贝奇怪的皱了下眉头,人都让抬走了,她怎么就还在这梦中呢?

于是她走到桌子前坐了下来,拿起那一摞的白纸看了下去,一张张的看下去,看着看着,便被人推醒了,也是最后一张了……

丁柔一睁眼看到郝贝在她这儿睡着,还有点恍神,昨天晚上明明是……然后就伸手推了郝贝。

郝贝一阵恼火,她能说她算出了梦中丁柔和商媛没有算出来的东西么?验算出来的应该是是几串数字,她差不多就要算出来的时候,就被丁柔给推醒了,这把郝贝给火的,上手就想推丁柔,可是看到丁柔这张和梦中完全不一样的脸时怔住了,这心就别提有多难受了,在她怨恨着亲生妈妈为什么要抛弃的她的时候,她的亲生妈妈不知道受了多少的罪,想到刚才梦到原丁柔的样子,和现在简直就判若两人,推丁柔的手就这么改成抓住丁柔的胳膊,然后扑进了丁柔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