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槐微微睁开双眼,身子冷的发抖,声音更是断断续续的,“姐,活着……好……累,当……方……家人……好累!”

“小槐小槐!”方柳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大声的惊叫着,用力拍打着他的脸并摇晃着。

她很怕,怕就扔下她一个人还活在方家这个人间练狱里,她真的怕啊,别扔下她一个人,别扔下她一个人!小槐,醒醒,醒醒……

方桦一边亲自清理着地上血渍,一边白了方柳一眼,哭的死人了似的,这还没死呢,你要不赶紧给他包扎止血,那就真的是死定了。

听方桦这么一说,方柳才醒神了般的去扶方槐起来。

可是她也头晕啊,吐了血,又磕头磕了那么久,刚把人扶起来,又是重重的一跌。

而方桦则是拧眉头,那表情好像在说,就没见过这么笨的人一样。

方柳呢,是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过,就算是当年被裴靖东给赶出国去,也没有像这会儿这般绝望过。

方家向来重男轻女,特别是方公道这一脉,更是子嗣缘薄。

就方柳所知道的,爷爷就不光是他们这几个孙子孙女,她记得小时候,家里还有其它的兄弟姐妹。

他们的名字全是以植物为名,有方麦、方仲、方鸢、方槿……

小时候他们还一起玩过,但他们都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或死或失踪,最后留下来的就他们兄妹几个了。

所以爷爷才会连方槐这样的私生子也接回宅子里来了,就是后来姑姑方海棠的儿子方葵不也让回了家吗?

方柳有时候特别恨生在这样的家庭里。

七年前,裴靖东赶她出国,她其实是庆幸的,出了国,就能脱离爷爷的控制,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事实也不尽然,她姓方,生下来姓方,那怕是到死的那一刻,也是姓方。

“真是有笨的可以的,你是方家的大小姐,拜托你有点大小姐的范儿成吗?我记得你以前挺聪明的,还是说这脑子里装了男人之外,把脑容量都缩小了吗?”

方桦实在看过眼了,刺了方柳两句,招手让边上的属下把方槐给弄上去。

方槐被人架走,方柳身子倏然一轻松,整个人更是瘫软无力,狼狈的跌倒在地上抬头怒骂着:“方桦,你个表里不一的懦夫!怪不得商媛会死掉,商媛就是被你的懦弱给害死的,你活该你,活该你就这么一直单着。”

方桦的脚步停下,回身,微拧双眉,一道阴戾的光似闪电般从也眼中射出,几个大步上前,动作快又狠的抄起陈列架上的五星鞭,扬起,只见一道金光闪过……

方柳啊的一声惨叫,脸色惨白,身子也抖了起来,牙齿都咯咯咯的打着哆嗦。

而方桦则收住鞭子,走到方柳跟前,捏着方柳的下颚冷声警告着:“今天的事情,就是让你记住不该说的话不要乱说,不该管的闲事不要管,你以为你做的事可以手眼通天无人知晓吗?你说我要告诉裴靖东你的儿子是怎么来的,那结果会怎么样?”

方柳呆滞的看着方桦,“你……”只说这么一个你字,便很识时务的冲方桦磕起头来。

“大哥,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跟爷爷乱说话了,我只是心疼大哥你这么多年没有人陪,才告诉爷爷宋词和冯媛的事的。”

方桦眸光锐变,猛然出手,卡住方柳的脖子,很多时候,方桦都有一种冲动——拧断这蠢女人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