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贝拾级而上,心中对秦立国有点愧疚的,觉得方蔷薇有点多事儿,你说人死都死了,做什么邻居,这不是让活着的人为难的么?

到了墓地她就吓了一跳,丁柔的墓碑前坐着一个人,正是秦立国。

秦汀语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中山装,中规中距的,不过抱着墓碑似乎坐的有点久了,衣服都起皱折的。

头发上还有些雾水,看样子是来的挺早,或者……

秦立国看到郝贝时,揉了揉眼,扶着墓碑站起来,拿出手帕,一点点的擦拭着墓碑开口说道:“在这儿坐了一夜,才知道小柔也会冷的,这么冷的天,你说……”

这话听得郝贝毛骨凛然的,只觉得阴风阵阵的。

“其实我很对不起小柔,当年如果我能多为她着想一点,就不会参加那么多的任务,可以多点时间照顾她……”

秦立国跟郝贝讲他跟妻子丁柔之间的点点滴滴,每讲到动情处,秦立国的或笑或悲伤,每一个神色,看得郝贝都揪心极了。

她不知道秦立国为什么跟她说这些,只知道她听得很难受。

“我走前,就把小柔托付给裴静照顾了,小柔是个倔强的,当年因为跟哥嫂闹矛盾,到了部队后,就从未回过家……就跟裴静关系好,跟亲姐妹似的,所以我要出任务时,她就跟裴静在一起,只是我没有想到那一年,裴静会去世了,裴静去世后半年,小柔难产也走了……”

秦立国说的有点语无伦次,是说给郝贝听,也是分析给自己听。

如果丁柔安什么时候能受了欺负,也唯有自己不在的那些时间里。

或者说是裴静去世后的时间里。

也就是说是怀孕的时候受了欺负的。

郝贝听到这儿,心里透亮了,秦立国肯定是知道了点什么,找她求证的。

低着头,不接话,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事儿关系可就大了,裴靖东也说了,过去的都过去了,想办法弥补就是了。

其实郝贝也想过,就算是现在知道了能如何?不过是加重秦立国的痛苦,对于裴红军能怎么办?

二十多年都过去了,就像她亲奶奶傅雁涵的事儿一样,早过了诉讼时效了,再者说了,就算是去告裴红军,也得有证据不是么?不能单凭这些所谓的听说就定罪的……

郝贝现在想事儿就想的有点多了,会考虑裴靖东的感受,会想着这事儿一旦说开了,裴家何颜立足,裴靖东以后如何面对秦立国!

“贝丫头啊,叔叔从见你第一眼开始,就觉得合眼缘,就喜你那股嫉恶如仇的性子……小语哭着跟我讲听你说的她妈妈生前受了欺负的,你能不能告诉叔叔你是怎么知道的?”

郝贝猛然抬头,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尼玛的该死的秦汀语,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的么?

“贝贝啊,叔叔这一辈子没求过什么人,今天就舍了老脸求你了,你就告诉叔叔吧……”

秦立国几乎是哀求了。

郝贝捂住耳朵拼命的摇头说着:“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啊……”

说着就飞一般的往山下奔去,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说了不好,不说也不好,快疯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