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刀上面还有小手电,郝贝打开,细微亮光照亮了裴靖东的背部受伤那一处。

那儿已经被洪水泡的浮起了白肉,肿胀着,那根生锈的铁钉,只余一个尾端。

“说!”裴靖东重重的喝了一个字,命令郝贝告诉他自己现在情况。

这要一般姑娘早就吓趴了,可二贝不是一般姑娘呀,捅过人刀子剁过鹦鹉鸟的郝贝呀!

就算害怕也能如实的描述了裴靖东的伤情。

裴靖东深吸一口气才说道:“现在,你把手电关掉,然后试着用刀把那钢钉剜出来。”

郝贝大惊失色,这男人说的好轻巧,这可是从他的身体里剜出来的。

裴靖东说完没听到郝贝的回音,当下就嗤笑了一声:“靠,爷还当你多大的胆呢,又不是让你剜自己,爷都不怕你怕个毛呀!”

郝贝呜呜呜的直哭,小声的反驳着:“你骂吧骂吧,使劲的骂吧,我就是怕了怎么着吧!”

这从活人身上剜肉这事,郝贝还真真没有干过的!也真没那雄胆!

就在裴靖东叹气想安慰她时,郝贝却是眼前一亮的大叫:“你等我一下!”

她看到水中飘着的那个背包好像是她的。

找了一个根木头,趴在石块上,捞呀勾呀,终于把那个背包勾了上来。

“裴靖东,你有救了!”郝贝大叫着打开背包,那里面的东西,全都没有湿掉,有简单的药品,虽然不可能有用,但总比没有的好。

有了背包里的应急手电筒,郝贝的心前所未有的宁静。

她怕,但她知道,如果不把这枚生绣的钢针从男人身体里拔出来话,男人可能等不到来救他们的人。

“裴靖东,我要开始了哟,你要是怕疼就哭出来吧。”没给男人回话的机会,郝贝说完,就扬起刀子。

手是颤抖着的,一点点的剜开男人背部的肌肉。

声音也抖着的对自己说:“我就是在挑鸡肉里的骨头的,没事的没事的,就是一块肉里扎了个东西而已……”

她只能一边这样安慰着自己,一边去动手。

但她低估了那种刀子剜到裴靖东背上时那种震撼力。

男人的虽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但他的身子猛然的绷紧了!

这一绷紧,就有温热的血渗出。

“裴靖东,你放松点,你这样我一点也不好弄呀!”尽量的用轻松的语言安抚着让男人放松,可是这种情况,意志力再强大的人也很难放松的!

郝贝一咬牙,只能狠狠的再剜一点,终于触到那钢钉的一隅,目测了下力度,只要狠心一把,可以把钢钉朝上移动一些。

一闭眼,右手一使力,钢钉成功的上移了一点,只那么一点的距离,就让郝贝的眼泪啪啪的落下。

裴靖东也感觉到了,虽然极疼,但却是希望!

冷声命令着郝贝:“继续!”

郝贝点头,一鼓作气,一下,又一下,终于,那个只露出一个小头的钢钉已经露出他的背部有一小截了。

郝贝深吸一口气才开口说道:“你再忍一下,马上就好了。”说完间,一闭眼,低头,用牙齿咬上那枚钢钉露出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