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犹若在刀锋起舞。

自从三弟楚翰予被丫丫刺激的疯掉后,他其实一直都很怕,怕二瑾也要走上三弟的末路。

可如今,竟然反而是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着二瑾。

要是真再这样下去,大概迟早有一天,二瑾,也逃不过那些噩梦阴影,也要像三弟翰予那样,变得疯疯癫癫,甚至都认不出自己,认不出自己这个和他们相依为命了二十多年的长兄大哥。

楚厌宸垂了垂眸,忽然搓了一把脸,眼角也凝上了一抹伤痛哀楚,复又深深的把脸埋进了掌心。

他又怎么可能甘心呢,痛在他身上,他又怎么可能不痛。

但对比城里那些生死不知的,他这点牺牲,真的无足轻重,甚至都算不得牺牲。

他只是做出一个明智的选择,那五百块钱能用在钢刃上,只要兄弟之中任意一人还活着,抵达邮寄地点,领了那份钱,就可以买粮食,就可以治疗身上的伤。

甚至于,如果运气再好点,躲起来,别让人抓住,没准,就能逃过一劫,就能活命。

良久。

楚厌宸冷静下来,但凝睇着昏睡中的二瑾,他的心仿似在泣血。

……

好半晌之后。

楚厌宸从二房楚家的屋子里出来,唇角噙着一抹儒雅的笑容,他直奔对面的西屋。

“丫丫?”

进门的时候,看见少女坐在炕头上,小孩狗剩忙前忙后,跑了一趟又一趟。

大概是嫌屋里有点冷了,小孩忙着偷自己家里的苞米杆子。

嗯,是真的偷他自己家的。

跑回金家偷走金家去年秋收囤的苞米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