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城。

再有两天就过年了,此时,这座国际一线大都市,街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放佛人类浩劫之后的鬼城,安静的可怕。

时不时的,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偶尔传来一两声凄惨的哭嚎,听着让人瘆的慌。

紧挨着黄浦江,有一个私人庄园。

这里,就是华东燕家的住宅,燕府。

十分的气派。

房子是过去的老宅子,典型的那种江南式的亭台楼榭,颇有些平江园林的韵味。

大过年的,别人家都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就这家人,披麻戴孝,死气沉沉。

整个园子里边到处挂满了白色的布条,大门口,花圈高垒如山,快漫过院子了都。

附近的人都很奇怪,也不知道燕府今年是怎么了,隔三差五的就办一次丧事。

灵堂。

正中挂在三张黑白遗像,燕子飞,燕长空,还有燕长青。

左右两边披麻戴孝的都是燕家人。

居中,那个头发雀黑,脸上却刻画着斑驳皱纹的,便是武道圈中大名鼎鼎的燕长天。

若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他才正直青壮。

留着精气神十足的寸头,但头发十分的浓密,颜色乌黑。脸上的皮肤也很细腻,透着健康的色彩。但在一些眼角,鼻子两边的八字纹,还是残留着岁月的痕迹。

燕长天坐在那,一动不动,宛如雕塑一般。在火光的映射之下,那双如血侵染般的双眼,时不时掠过一道道清冽的寒芒,证明燕长青还活着。

“算算时间,这个点,燕九应该已经到张家山了吧?”燕长天眉目之间,凝结着一股浓浓的杀机。

若非那个人,燕长天根本不会等到三月下江都,早就登门杀人了。

华东燕家,家族传承数百年以来,在历史的沉浮之中,曾遭遇过无数的危机,坎坷。但从来没有过这般屈辱,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将他们这华夏十大家族之首,践踏在脚下。

“等他三个月又怎样?”

“就算给他三年,老夫也能一脚踩死他。”

燕长天脚下,跪着一群人痛哭流涕,大声哀嚎。其中一个十四五岁,面貌清秀的小女孩儿,跪在地上嘤嘤抽泣着,哭的很是伤心。如果仔细看的话,这小女孩跟燕长青的遗像,长得倒有三分相似。

小女孩儿叫燕初晴,是燕长青的亲孙女。

燕长青年轻的时候,在外面游历,有过一段风流史。后来,女人生下一个男孩儿,孤寡残生。

那个年代,一个背负着骂名的女人独自抚养一个男孩儿,其中艰辛不易,唯有个中体会。

可能因为太过劳累,也许是郁郁寡欢,女人不到五十岁就走了。临终前,留下一封信,以及一件遗物,交给了男孩儿。

男孩儿在逆境中求存,有骨气,但活的也不易。因为单亲的关系,小的时候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导致身体营养不良,体弱多病。再加上要强的性格,经常性的起早摸黑,工作到凌晨。

时间长了,身体彻底垮了。

老婆也携款跑了。

临终前,小男孩儿把母亲留下的遗书和证物寄给了燕长青,燕初晴也托付给了燕长青。

等到燕长青收到信件,赶到医院的时候,他的亲生儿子,也就是那个小男孩儿已经离世长辞,剩下燕初晴,孤苦伶仃,举目无亲。

那个时候,燕初晴七岁。

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儿,父亲死了,母亲跑了,身边再无亲人。就是在这样一个浑浑噩噩的状态之下,燕长青把她带回华东燕家。出于对自己女人,以及小男孩的愧疚,燕长青十分宠溺燕初晴。

除了天上的星星和月亮,只要燕初晴表现出有兴趣的东西,燕长青立即会买一大堆回来,恨不得把世间所有全部塞给这个可怜的小姑娘。

已经年近古稀的燕长青,放佛初为人父,眉宇之间,说不尽的溺爱。

每天除了睡觉修行,剩下的时间,燕长青无时无刻不守在小丫头身边。

燕长青,那个在武道圈中大名鼎鼎的不世出强者,在自家的小花园当中。这个近百岁的老头,经常会手脚趴在地上,让燕初晴骑在他身上,像狗狗一样满地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