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不成!”姬夜染怒道,手臂用力朝后一拽,才稳住了匕首朝前的势头,只差一点刀尖就要没入她的咽喉。

白青屿笑意不减,亮丽的黑眸盯着他,道:“你不是没刺下去吗?”

姬夜染心里郁积着一团无名鬼火,声音凌厉无比:“那是因为你死了本尊也活不了!否则你真当本尊会收手吗!”

“这样啊……”白青屿偏着脑袋,笑容反倒越来越浓。“你也可以不杀我啊……你不是看我不顺眼很久了吗?那你就折磨我呀,刀子就在你手上,随便往我身上扎几个窟窿,反正也死不了,再不然,我这胳膊,大腿……你看上啥了,一刀剁了,岂不解气?”

她说着,便当着姬夜染的面把裤子和衣袖卷了起来,露出四条白花花的胳膊腿在他眼前晃,不时还在自己手上腿上的某些位置比划,嘴上念念有词:“就这地方,挨着大动脉,一刀下去鲜血直飙,别提有多爽,我给你说朝这儿下手准没错,一刀一个痛快……”

姬夜染被她说的头皮都有些麻烦,脸色无比难看,这女人当自己身上挂着的是二两猪肉不成?她指的那些地方刺下去不残也能去掉半条命。

“本尊看你真是疯了!”

“怕什么,我都不怕!来来来,一刀扎下来!”白青屿说着,又拽着姬夜染的手上的匕首往自己身上扎。

姬夜染脸色大变。

“你把手松开!”

“怂个屁啊!我让你扎你还不快扎!”

“你要疯滚远点,本尊不陪你疯!”

“你不是闹着要解气吗?我现在让你解气你还不乐意了?”

局面僵持不下,极度诡异。姬夜染看着近前犹如魔障一般的女人,心里莫名生出一种恐慌,以至于无端诞生了一个疯狂的行为,他一把握住刺向白青屿的刀刃,用力一捏,直接将刀刃捏碎,尖锐刃芒刺破他的手掌。

鲜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的声音,如一道休止符,让白青屿停下了先前疯狂的举措。

白青屿看着他被刀刃刺破的手掌,笑容却淡了几分,语气里带着几分叹息的意味。

“看吧,我就说你这人吃软不吃硬。”

姬夜染脑子有些浑噩,脸色白的透明。他一定是被这女人传染了,她要发疯便由她去就是了,只要她这条烂命还活着,是残是病与他有半毛钱干系?

吃软不吃硬?可笑,他是邪凤!他的字典里就不该存在‘善念’这二字!

“当初在须弥山的酒后之言,也并非全是骗你的。”白青屿一字一句道,“善与恶,正与邪真有那么重要吗?善人有什么好的,正义与否又如何?旁人评说的怎就成了真理?”

“住嘴!”

白青屿看着他,语速未有半点改变,“世人说你是邪凤?你便是邪凤了?我这个仇人将刀子送到你手上你都不忍心扎下去,说句不好听的,就你这道行这心性怎么去当一个恶人?”

“谁说本尊不忍心,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白青屿也不怒,挑眉笑看着他:“我是你的仇人啊。其实你这死鸟心眼也挺好的,若易地而处,那一刀我绝对扎的死死的,让对方没有一点板命的机会。”

“你说这些废话到底想干什么?!”姬夜染极度不耐,他脑中被白青屿搅和的乱成一团,这个女人做事不按常理出牌,偏偏她干的这一切无一不戳中他的死穴。

姬夜染不想承认,他想杀了白青屿,也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可前一刻,他的确狠不下心动那手,若自己真的一刀结果了这女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