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个时候他是怎么说的?

即便那个狼狈至极的少女让他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可他当时还是这样开了口:

“我……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啊,而且顾小姐……你一个小孩子拿着那么多钱也不安全,你可以去找林家和陆家帮忙,那两家的小姐和少爷不是……不是经常和你一起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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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郁再也没能忍住,冲上去一把揪住了僧人的衣领,手指颤抖着,切齿的道:

“你……你……”

他喘息了一口,才能在窒息的心痛里把话勉强说清楚:

“你怎么开得了口?”

他从齿缝里逼出咬牙切齿的质问,恨得眼睛都有些发红:

“她都这么求你了,你怎么能……开得了口!”

他难以想象彼时的顾绒到底落入了怎样绝望的境地,才能够这样去求人,他也难以想象到底要有多冷漠多残酷的心,才能拒绝那个幼小的,走投无路的顾绒。

他不能想,稍稍一想就觉得痛得要死,仿佛心脏被割开了口子,血哗啦啦流出来的时候还有冷风在往里灌,冷得他浑身发抖,心如死灰。

而被他揪着衣领的中年僧人麻木的任他揪着,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

“我也不知道那时的我是怎么开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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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段记忆里,彼时手里还撑着伞的僧人结结巴巴的说完了这段话,之后还假惺惺的走上前去要给她撑伞:

“来打着伞,别淋感冒了。”

他手里的油纸伞被举到少女的头顶,而少女半晌都没有一点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