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这通求指教的电话一直持续了接近一个小时。

最开始顾绒还听得兴致勃勃,到后来就开始烦不胜烦。

听着商夜始终温和清淡的声音,她心底渐渐有了些微妙的感觉,不由得对电话里另一个人翻了个白眼。

真想知道这个人是谁,都凌晨一点了居然还这么麻烦人,还一问就问上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是天生脸皮厚还是仗着商夜脾气好才这么理直气壮。

顾绒想了想明天舒雅的拍摄表,也顺便想到了第一场对手戏里的商夜,这两个主演明天都是七点开拍,而舒雅现在只怕早就睡着了,这边的商夜却还要应付一个麻烦鬼。

真是倒霉透了。

顾绒这么想着,仰头喝掉了剩下的全部可乐,然后捏扁丢进了垃圾桶,随后回到室内刷了个牙,关灯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客厅里只剩下通道中一盏壁灯还在散发着朦胧的光。

顾绒躺在沙发上,听着耳机里商夜的声音,竟渐渐的来了困意,没过多久就闭上了眼睛。

耳机里的通话声一直持续到大约两点才终于结束,随后又是一阵脚步声,洗漱声,最后才无声的归于沉默。

夜色安静,在同一座城市里,相隔很远的,完全不同的两栋楼房的高处,靠着一个监听器连接的两个人,都陷入了不自知的沉睡中。

见不得光的监听系统在这一刻仿佛也变成了什么温柔的东西,将两边的呼吸声都连接起来。

·

第二天到剧组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半。

顾绒看着正在和舒雅在场外对戏的商夜,下意识的观察片刻后发现他脸上没有一点疲惫的神色,专注力始终都在,心底不由得一阵佩服。

大概是看的时间有点久,商夜抬头朝她望来。

顾绒愣了一下,朝他露出一个笑,后者便也跟着笑起来。

等到这个问候性的对视结束后,迟秋默默无声的站到了她身后,嘴皮几乎不动的说了一句:

“怎么监听了人家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对人笑上了?这是什么猎人爱上猎物的故事?”

顾绒转头瞅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弯起嘴角:

“什么意思?迟同学这是对白小姐有感情了所以以为我和你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