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跩什么跩!等老子当了局长,先开了你。”气得他跳脚大骂。不过骂完回头时,却见得门口和值班室不少同行在指指点点地笑他,他一看浑身这糗样子,羞愤之下,遮着脸夺路快逃了……

人若有情

余罪一个小时后才到吃饭的地方。本来不愿意去,可架不住肥姐的电话骚扰。不过最终还是鼠标一句管用,一说人家把钱给还回来了,余罪就在街上买了身干衬衫和裤子,打了个的飞速赶来了。

五洲大酒店,出名的宰客之地,很符合栗雅芳的身份。下车就有门童给开门,一眼就能看到金碧辉煌的大厅,巨大的水晶吊灯,处处透着土豪气。

鼠标就在楼下等,看到余罪,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奴颜婢膝、满脸谄笑。

余罪可知道为什么,毫不客气地伸着手:“拿来。”

“哎。”鼠标有点不舍地把卡还给余罪。余罪拽,他捏得很紧,又拽,他还是有点不舍。余罪另一只手一伸,一咯吱他的腋,那货“嘿嘿”一笑,冷不丁地放手了,余罪飞快地塞回了自己口袋。

“哎,余儿,跟你商量个事。”鼠标凑上来了。

“只要不提钱,什么事我都答应。”余罪奸笑道。

“可除了提钱没其他事啊,我倒想让你提拔我,你行么?”鼠标不乐意了,十万块最终全部是余罪掏的,根本没有动同学们凑的那些钱,理论讲,他还欠着余罪五万,不过现在持平了,人家不要了,也就不欠了。既然不欠,估计就有再欠点的想法了,他觍着脸求着:“真的,借我点,你说月月还完房贷,就只剩几百块钱了,在治安上还好点,到咱们这清水衙门,连车都养不起啊。”

“少来了,我这钱也是借的。”余罪不通融了,一遇到钱,两人大多数时候就不是兄弟了。

这不,僵起来了,鼠标恶狠狠地威胁:“胡说,你小子这绝对都是灰色收入。”

“那也是我的灰色收入,有本事你自己整去。”余罪拂袖就走。

鼠标紧追不舍,对于熟谙治安上规则的他,当刑警还施展不开,不过他那双利眼肯定发现不少东西了,凑上来小声道:“不但灰色,而且是违法收入……少跟我装,深港你几次出入金店,而且脖子上挂了条那么粗的金链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干什么了?我可向组织全部上缴了。”余罪停下了,气着了。

“少来了,你缴的存折才多少钱,我怀疑你把深港捞的早转移了。瞒得过组织,岂能瞒过兄弟?”鼠标突来一句,奸笑着。

余罪慢慢地回头,然后对上了鼠标那张笑着露出大牙的大饼脸。不用说,那奸邪的笑容,绝对把兄弟当肥羊了,要挟你给他分点好处呢。

“怎么样?兄弟兄弟,有钱有义……我又不是不还你,借两万急用。”鼠标看余罪这表情,以为得逞了。

“呸!”余罪对着那张大饼给了个答案。

“我要跟你绝交。”鼠标一抹脸,气着了。

“你要有那志气,就不是这德性了。”余罪快步走,根本不惧威胁。

“喂喂,余儿……等等,别走……我说你别生气呀,我就借钱,又不是抢你钱……咱兄弟这么多年,至于吗?借你俩钱吓成这样,不借了还不成……好像就你有钱似的……切。”

鼠标说着,又有点上火了。两人在电梯里,你拧着鼻子,我扬着脑袋,都耍小脾气了。

余罪不是不借,而是这货除了吃喝玩乐就没有正事,估计在治安上已经过惯了有了胡花、没了赖账的日子,一下子回到刑警上刹不住车,捉襟见肘了。

“不是不给你,而是信不过你的人品。真需要钱,明儿让细妹子给我打电话,我没二话。”余罪想到了一个通融的办法,能拴着鼠标的,就细妹子了。

“啊……呸!”鼠标翻着白眼,给了余罪个简练的回答,明显怕老婆知道。

于是借钱的事,直接黄了。

有时候兄弟就像两口子,没人的时候吵架拌嘴,倒也不影响有人场合亲亲密密。两人一前一后进来的时候,俞峰、曹亚杰起身相迎,李玫拉着椅子埋怨着余罪迟到了。余罪很没诚意地道了个歉,然后扫了眼居中而坐的栗雅芳。

嗯,恢复了。见到余罪有点不太自然,两人吵过骂过还扇过一巴掌,再怎么样也自然不了。栗雅芳倒是大方,端着一尊高脚杯子起身道:“今天专门请各位啊,一是感谢人民警察不但救了我一命,还追回了被劫的货款;二是特别向余警官抱歉,那天我有点激动了……对不起啊。”

自然是那一耳光了。其他人吃吃地笑,余罪端起了杯子,碰了个,笑着道:“我还真一点都没介意,倒是我们对不起栗总您了。”

余罪还真是不介意。没想到十万块去而复得,人家真这么大度了,他反而不好意思了,笑着道:“栗总,其实是我们有错在先……那辆车,多少我们得负担点吧,要不心里过意不去。”

“我怎么觉得你不是想负担损失,而是想让我心里有负担?”栗雅芳直道,拉着救兵,“是不是李姐?”

“对对对,只谈感情不谈钱啊。真没意思,栗总都叫我姐了,余罪啊,你要真过意不去啊,那成,以后多请姐吃两顿,减轻一下你的心理负担。”李玫大咧咧道。

“可我怕加重您的身体负担啊?”余罪笑着道。众人都笑了,李玫伸手一卡余罪脖子,作势要罚:“来这么迟,还扮大腕呀?”鼠标可逮着机会,倒了一大杯酒,俞峰捏着鼻子,李玫毫不客气地给灌下去了。

喝的是三十年陈酿,一大杯子灌得余罪差点呛住,喝完了有点委屈地说:“我就知道,自打提了副组长,你们就各种嫉妒愤恨,完全不顾点兄弟之情。”

俞峰不屑,直道:“你还真把自己当个官啦?李姐的警衔可是比你高几阶呢。”

李玫说了:“这是受你感染好不好?你连处长都敢骂,我们还不敢灌你个副科,切!”

“态度不诚恳那不行,再来两杯。”鼠标也使上坏了,进门就是几大杯,先把余罪的气势给打压下去了。说说笑笑中,栗雅芳看得很是喜欢。这种亲密无间的氛围,特别是李玫,玩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笑得那叫一个肆无忌惮。她本来有点不适应的,不过被李玫拉着二对四猜骰子,一玩起来赢多输少,渐渐地融入到这种无节操的瞎高兴氛围中。

你猜一,我猜一,看谁肩上一毛一。

你猜二,我猜二,哥俩犯事在一块儿。

你猜三,我猜三,这杯不干让谁干。

……

警中劝酒小曲出来了,拍着巴掌,敲着盘碟,数着脑袋过,数住谁不喝,连挖苦带刺激加上灌酒。在李玫、鼠标这两个作弊高手的操纵下,自然是点谁是谁,三圈下来,倒有一半把余罪给将住了。两瓶过后,余兄弟已经被众下属灌得吐字不清,眼前直晃小星星了。

“行了行了……大家发泄一下对他的怨恨以及不满就行了啊,真喝多了,我怕他犯错误。”李玫拦着玩得兴起的俞峰,好歹放了余罪一马。栗雅芳没喝多少,看这情形,好像余罪的群众基础不怎么样嘛。她小声问着李玫道:“李姐,你们怎么都针对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