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院令冷笑:“这是太医院的下属,在皇后面前,污蔑我这个做上司的清白吗?倘若是假,我对中辰律不熟,此人又该当何罪?”

宋乔厌恶无比的说道:“你栽赃我喜爱的女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事到如今,又故技重施。”

薛院令清清脆脆的说道:“小女子忽而成为中辰的太医院令,有些人以为秦院令病了,便是大权在握,自然是对我嫉妒不已。”

宋乔怒道:“事到如今,你因为心中憎恨,还要将脏水泼在了我的身上,简直是可恶至极!”

正在此刻,王珠手指轻轻敲打几面,让两人顿时一静。

王珠淡淡说道:“成何体统。”

她捧起了一盏消食茶,慢慢的吃了一口,方才说道:“从前我是摄政王妃,身在王府,自然是没那么多规矩。白萱在一边照顾我,这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了。我对她,自然也还算是信得过。如今到了宫中,薛院令所言也是有几分道理。白萱在我身边,是什么职位,该管理哪些事情,该对哪些事情负责,又如何与太医院做交接,自然也是要规定得明明白白。到时候,也是不会乱了套。若是出了岔子,更要规定是不是她的错。”

说到了这儿,王珠不轻不重的将茶盏放在桌上:“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她没有再多问别的,宋乔和薛院令之间的风花雪月事情,她不会当众纠缠。

薛院令看年纪,比宋乔大几岁。

她为什么会喜欢宋乔呢?

王珠也是微微有些好奇。

而白萱,更是盯着宋乔,一脸讶然之色。

众人无话。

花园之中,宋乔搂着白萱,细细低语。

“她是我师父的小师妹,辈分很好,师祖又是她亲爹。从小就蛮横,要什么就得什么,谁也是不能忤逆她的意。后来却喜欢上我,可我又怎么会瞧得上她那个性儿,而且还大不几岁。她总是痴缠,并且若我身边有别的女子,她有的是法子逼走。阿萱,你不会因为怕了她,以后就不理睬我了吧。”

白萱顿时摇摇头:“宋大哥,我一生一世,都是不会离开你的。你放心,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宋乔微微一怔,瞧着面前明润的脸颊,看着眼前一双眸子满满的依赖、信任之意。他的内心深处,忽而不觉微微一动。

王珠对她身边的宫婢还是不错的,纵然是在这后宫之中,也是让白萱保持了一份难得的纯真。

他垂下了头,言语里面充满了感情:“可是瞧你这样子受苦,我也是极为不忍。我心尖,是何等担心你,让你受尽了委屈。好在,皇后娘娘跟你的情分重,不忍责备你。如此一来,倒也是能和她斗一斗。今日她让你受尽了委屈,刻意欺辱,又如何能容。若咱们不斗倒她,她一定想法设法让你离开你的皇后娘娘。你扪心自问,可是舍得?这要紧时候,你可放心?我瞧她来,也是居心不良。”

白萱却是摇摇头:“就事论事,此事确实也有一些我周到的地方。我想,与其怪人家居心不良,不若将自己的事情做得更好。倘若以后,她当真有什无理地方,我也不会让她给当真欺辱了。况且,皇后娘娘跟前,也没谁敢随意欺辱人呢。而且今日,我见她医术精湛,观察入微,确实胜我一筹。放在皇后娘娘跟前,我也是更加放心。”

而宋乔却流露出了焦躁的样子,不觉来回走了几步,喃喃道:“你不知晓,她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人,她不择手段,有些事儿,我也是难以启齿。”

说到了这儿,宋乔蓦然伸手,扣住了白萱的肩头,却也是不觉刻意压低了嗓音:“阿萱,我只觉得师父这个病十分突然,定然是被人做了手脚了。你想想,这件事情,究竟又是谁得益呢。我不觉怀疑,此事就是那个狠毒的女人动的手脚。”

白萱不觉一怔,她瞧着宋乔,只盼望从宋乔脸上瞧出一丝一缕开玩笑的意思,可是对方的神色却也是说不出的认真。

这让白萱顿时不觉打了个寒颤,

一阵子风吹来,她忽而觉得背后浸透出一缕丝丝的寒意。

这日入夜,几个宫婢侍候王珠入寝。

她们因为白天的事儿,未免是觉得有些委屈。可王珠留意到,她们并没有替白萱求情,又或者在自己跟前说薛院令的不是。

这也是让王珠满意。

不错,宋乔和薛院令各执一词,孰是孰非,难以界定。

一个人自然也是有所好恶,但王珠并不希望自己身边的人学会利用关系的远近来处置内心的好恶。

好在待在她身边的姑娘,还是懂事的。

只是,伴随秦院令的死,很多事情似乎也是变得不对劲了。

王珠梳洗之后,换上了一身雪绸做了睡衣。

端木紫麟到来,轻轻挥手,让那些下人离去,和王珠说说体己的话儿。

王珠也是不觉笑了笑,面颊也是显得愈发的娇艳可人。

虽然不能同床,可每晚端木紫麟都会来王珠这儿。

至少,也是要跟王珠说说话。

如今王珠虽然有孕,却也是没人胆敢在端木紫麟面前说纳妃之事。

被端木紫麟打脸那么多次,这些人也是自然就明白,端木紫麟心里面只有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