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温意如的院子里面出来,回答了自己房间的王珠却也是不觉冉冉一笑。

有些事情实在是太绝妙了。

这样子绝妙的事情,让王珠也是不由得货真价实的欢喜。

她来到了东海,是损及云家的利益,所以整个云家都是众志成城的对付自己。

可是如今,那众志成城的云家,却反而相互猜忌,相互厮杀。

不但云暖阳有耳目,王珠也是有的。

如今王珠更是已经打听到了,云蕊儿在温意如面前的指证。

想到了这儿,王珠心中却也是不觉嗤笑。

云蕊儿对云暖阳有不伦之情,故而疯狂的迷恋云暖阳,并且仇恨那些云暖阳身边的女人。

云蕊儿弄死娇红与秀兰,并无半点犹豫,与其说是什么为了云暖阳的大业。倒不如说云蕊儿内心那股子不能言喻的嫉妒心作怪,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是休想要得到。

可是纵然是如此,云蕊儿面对利益相关,无论她是多么如火的盯住了云暖阳,可也是比不上自己的处境要紧。

再说温意如,难道温意如当真是为了云蕊儿感慨?

不过是兔死狐悲,眼见云暖阳这样子对亲妹妹,只恐怕亲娘在云暖阳的心中也是无甚分量。

想到了这儿,王珠却也是打开了那锦盒,取出其中那枚东海玉令,轻轻的抚摸。

紫枝在一边凑趣说道:“这枚东海玉令,如今也是落到了九公主的手里面了。足以证明,公主已经是在东海掌控大局。云家也是不得不服气。这一次东海联盟聚会,去的也不再是云家的人,而是九公主了。”

王珠笑了笑,一双眸子却也是灼灼生辉。

区区一枚玉令,又代表什么呢?

若是没有实力,一块玉牌那就什么都不是。

只要自己有足够的实力,有没有玉牌,就一点儿关系都是没有。

不过云暖阳以为给自己下了金丝蛊,什么时候会催动,王珠倒是有了一个想法。

这次东海联盟聚会,就是绝好的机会。

若是自己死在众目睽睽之下,多方势力之前,那么自己便是死了,也是说不清楚是谁做的。

更何况,以云暖阳的性情,必定是很喜欢自己死得万众瞩目的调调。

那样子方才可以满足云暖阳那种不可言喻的变态心理。

王珠只觉得自己体内的变态也是蠢蠢欲动,一想到云暖阳当真催动蛊虫之后那不可置信的脸,王珠就一阵子的亢奋。

这样子的表情,王珠当真是想要好好欣赏。

想到了这儿,王珠的唇角顿时流转了甜甜的笑意了。

紫枝瞧着王珠这个样子,知晓王珠心情很好,她的心情也是顿时不觉好起来。

九公主这个样儿多好呀,又甜美又天真。

紫枝暗自怜惜,九公主果真是个年纪还轻的小姑娘,一旦没有那么重的负担,一定会流转天真无邪的一面。

王珠唇角含着一缕甜蜜的笑容,轻轻的瞧着面前这封请帖。

再过两日,就是东海联盟大会。

正因为这个样儿,王珠却也是眸中含笑,若有所思。

东海联盟之会,也不是第一次召开,也许对于这些东海权贵而言不过是例行公事。

可是这一次,是她大夏的九公主第一次参加,而这一次的联盟大会,却也是会成为许许多多的人记忆之中绝难忘记之事。

而王珠眼波流转间,却也是流转了盈盈的水色。

她那双眸子,瞧得极为深邃,仿若瞧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而那么遥远的地方,是寻常的女孩子,根本瞧不到的所在。

东海联盟之会,崔家的马车轻轻的行事。

崔清河撩开了车帘,她听到了不知道哪儿传来的幽幽笛声,瞧着那树枝头的花儿一片又一片的飞舞垂落下来,纷纷扰扰的,流转了一股子说不出的凄然和浪漫。

她只觉得自己好似含了一枚酸涩的苦杏,唇齿间尽数都是些个酸苦之意。

经过了一番修养,崔清河身子也是好多了,面颊之上却也是轻轻染了几分血色。

耳边,却也是听着崔硅轻柔的言语:“清河,你是崔家的女儿,自然也是应当坚强一些。便是你陷入海家,被泥潭所污,可仍然是一块美玉。正因为这个样子,你越是落落大方,才能压住那些闲言碎语。更何况,那些不相干的人议论,你原本也不该放在心上。”

崔清河知晓自己这个兄长,可谓是待自己极好了。

从前自己痴心海飞龙,如今却蓦然发觉自己舍弃的家族其实仍然对她是宽厚的。

想不到,自己还是有些福气。

一片落花轻轻的飞舞,沾染上了崔清河的发丝。

崔清河轻轻的放下了车帘子,侧头瞧着崔硅:“大哥放心,我自然是会爱惜自己,方才不辜负你这样子的一份心意。”

崔硅却轻皱眉头,前些日子海家没有了,崔清河暗中还哭泣一场。

在崔硅瞧来,海飞龙那等无情无义的人,做出那般无情无义的事情,死了又算什么?

崔清河应该拍手称快,而不是暗暗神伤的。

可是自己不是崔清河,也是阻止不了崔清河伤心。

海家的事情,崔硅不想提及这个话儿,平白让崔清河伤心。

更何况崔清河只是有些伤怀,也没伤怀到痛不欲生的地步,哭了几场,海飞龙也就值这个罢了。

以后海家,只是崔清河一个伤心的回忆。

崔硅还是很恨海家,当初自己这个妹妹,是崔家最出挑的女孩子。

可那样子的一颗明珠,却也是生生毁了。

“你若忘记了海家,就应该接受林墨初。更何况,林墨初虽然出生没有那样子的高贵,可却也是才华横溢。莫非你不相信,莫非你觉得大哥眼光太差?”

崔硅不觉相劝。

崔清河摇摇头:“大哥,不是这个样子的,我怎么会瞧不上林公子。我自己也不过这样儿,反而是我配不上人家。咱们崔家,素来自矜门阀贵族,眼高于顶。正因为如此,连我嫁给海家,都是为崔家不容。林墨初家族没落,放在家中族人眼中,难免有些不是。可是大哥你素来心胸宽阔,自然瞧得比别的人长远一些。抛开林公子出身不谈,他比崔家其他的人,都是要矫矫不群,十分出色,有着别人难以企及的明润光彩。这样子的人,一定是会展露自己的光彩。”

崔硅点点头,这正是自己爱惜崔清河的地方。

崔家其他的人,眼光其实十分短浅,自命高贵,自以为是。

相反崔清河颇有内慧,瞧事情也是不会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

可是正因为这个样儿,崔硅实在不明白崔清河当初为何瞧中海飞龙。

崔硅点头:“你明白我的心意,自然是知晓我的想法。清河,其实崔家如何,你也应当想得到。若你如今回去崔家,族中其他的人断然不敢明着对你如何,可是暗中却也是要受许多闲气。我瞧林墨初素有志向,情趣也不差,他需要崔家提拔,必定会对你敬重有加。更何况,林家人口凋零,你去了也是不会受什么闲气。”

崔硅虽然是男子,可是未必不懂内宅之事,反而是将这些事儿想得十分分明,可谓周到之极了。

崔清河却垂下头:“大哥,你不要逼着我了。我对林公子,实在是,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情谊。”

林墨初是那样子的完美,也许也是最适合自己的。

可是崔清河一想到若和林墨初在一道,心中却是不由得觉得十分别扭。

面对那么一张俊美的容颜,崔清河居然是没有怦然心动之意,有时候还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那种女子的敏锐之意,崔清河便是说出来,相信崔硅也是不会相信的。

崔硅却也是不觉皱起眉头:“事到如今,莫非你还相信那所谓的情爱之事?清河,你应该醒醒了。所谓夫妻,那应该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甚至太喜欢对方了,也是不好。最要紧的是权衡利弊,挑到一个最合适你的。你说这是做生意,咱们崔家的人婚事就跟那商贾一样争争夺夺,一番计较。原本你瞧不上,可你只顾情爱,挑了一个,还不是这个样子。”

崔清河垂下头,轻柔的说道:“可是若是情爱不能长久,这种靠着利益存在的姻缘,若是利益不再,又能怎么样呢?”

崔硅皱眉:“只要崔家在,林墨初绝不会欺辱你的。”

可崔硅这样子说话,自己也是觉得有些无情。

崔硅叹了口气:“当然我也不全是这个权衡利弊的意思,林墨初样儿那么样子好看,而且瞧你时候,眼中情意也不像假的。怎么你竟然是一点都不喜欢?好色慕艾,这是人之天性,莫非清河你就已经天性泯灭了?”

崔清河也是觉得自己天性泯灭了,自己都觉得,那般俊俏公子喜欢自己,居然不为所动,当真是有些匪夷所思。

崔清河叹了口气:“可是我当真不喜欢”

崔硅不觉放缓语调:“如今你经历了种种悲痛的事情,想来也是没这份兴致。等你情绪平复,那自然也是瞧出了林墨初的好了,喜欢会再喜欢这个俊俏公子。”

崔清河想了想,却也是开口:“大哥,你夸我聪慧,从小我也是心高气傲,自认眼光毒辣。你一定不明白,我为什么喜欢海飞龙。只因为他实在太浅,让我一眼都看到底,我一瞧就是知晓他是什么样子的人。我知道他的软弱,也知道他的喜欢。我喜欢他的全心全意,也喜欢那种了解自己夫婿的感觉。可是林墨初呢,他怎么想的,我一点都瞧不通透。我不喜欢自己掌握不了的东西,这让我觉得好害怕。”

崔硅听到了妹妹这样子言语,一时也是无话。

他不觉在想,当初崔清河挑选海飞龙,也许并不是多爱,而是觉得崔家那些联姻是她无法预测无法掌控的吧。海家是任性的崔清河自己挑中的东西。

到了马车,崔清河盈盈下去。

一抬头,她就瞧见了林墨初了。

林墨初一头长发轻轻的垂到了腰间,却也是不觉轻轻的摇晃折扇,眸若春水,神光合离间竟似有一种让人心魂动摇的气质。

他目光落在了崔清河的身上,却也是脉脉含情。

崔硅在马车之中,说林墨初想要依附崔家。可是当真看到了林墨初,又觉得林墨初对崔清河是一片真情真意。

崔清河反而微微有些尴尬。

上次林墨初落了个木雕,崔清河原本想要还给林墨初。

可是如今瞧着林墨初,崔清河反而不觉迟疑起来了,她实在不想让别人误会什么了。

林墨初瞧着崔清河,一双眸子却也是顿时流转了甜甜的味道。

眼前的杏子别院,是这次东海联盟聚会之所,而那杏子别院更是崔家名下的产业。

中辰王朝在东海资产不多,不过因为中辰王朝的强大,崔家的地位却也是颇为超然。

今日崔硅似有忧色,如今崔硅也是对林墨初颇为倚重,自然是跟林墨初商议。

崔清河瞧着那粉花儿灼灼,耀耀生辉,听着崔硅和林墨初低语。

“叶家当真是可恨,语出要挟,而这桩事情是绝不能妥协。她将崔家当做什么?以为可以恣意要挟?”

崔硅这般说着,言语更是平添不满。

林墨初却也是极为悠闲:“无论如何,只要崔家不顺,那么叶家无论什么计划都是不会得逞。我自然是会全心全意帮着公子。”

崔清河听到他们提及叶家,想来叶家必定是又闹出了些个什么。

只不过崔硅既然是担心自己处境,自然是对这桩事情绝口不提。

便是崔清河出语询问,只恐怕对方也是绝不会提。

林墨初反而温润含笑:“几日不见,想不到清河似乎气色更好,容色更佳。”

崔清河礼数周全,只轻轻福了福,对于林墨初的话,她却也是避而不答。

林墨初是个十分有耐心的人,纵然没有得到崔清河的回应,仍然是冉冉一笑,毫无气馁之意。

时辰将至,这些东海的贵客却也是纷纷而来。

这些人瞧见崔清河,都是微微有些讶然,只不过谁也没多说什么。无论如何,崔家的面子还是要给一些的。

陈国的的苏云墨身材微胖,缓缓而来,对方好似弥勒佛一般,笑眯眯的,甚是和气。

而苏袖儿身姿婀娜,体态婀娜,冰冷的容貌之中隐隐带着几分倨傲。

苏袖儿一双眸子轻轻的流转,心中冷哼了一声。

她瞧不上崔清河,这并不是因为苏袖儿跟崔清河有什么恩怨,而是觉得崔清河是个无能的弱者。

崔清河家世不错,人又不笨,日子过得辛苦,自然是因为崔清河太蠢了。

既然是如此,苏袖儿又怎么会瞧得上崔清河这样子的蠢人?

苏袖儿目光流转,又不觉冷冷在想。

至于海家,如今却也是再也都不会出现在这儿了。

东海这个地方,就是如此,那样子血腥的杀伐竟然好似一桩理所应当的事情。

而如今这些东海的权贵,一个个的,仍然是衣冠楚楚的来到了这儿,好似什么都是没有发生一般。

林墨初那道绝色的身影映入了苏袖儿的眼中,让苏袖儿不屑一顾,却也是瞧得可谓仔仔细细。

苏袖儿眼中有些别的人,可惜一般的人却也是瞧不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王珠的车驾也是到了此处。

纵然苏袖儿不喜欢王珠,却也是下意识的望过去。

其他的别的人,也都是向着王珠而望过去。

毕竟今日,最受关注的,乃是这位大夏的公主。

王珠正当妙龄,是金枝玉叶。当初王珠嫁到东海,甚至有人暗暗嘲笑,说她克了杨家的杨炼,实在也是嫁不出去,方才被迫远远的嫁到了东西。

然而如今,王珠却向所有的人证明,他们的猜测都是错了。

这个手段厉害的女子,今年却代表大夏来到了这儿,而云家的人经营两代,却也是落得一场空。

正因为如此,王珠就是今日宴会上最明亮璀璨的明珠,是那样子的夺人眼球。

王珠缓缓的踏入庭院之中,她雪净的容颜之上,一双漆黑的眸子却也是灼灼生辉,粉润的红唇更似花瓣一般娇嫩,只是少了几分的血色。

那双眸子轻轻的扫过了众人,却也是顿时平添了几许清凛之气。

这样子的气度,是苏袖儿如今没有的。

明明跟王珠无冤无仇,苏袖儿却也是禁不住有些嫉妒。

而嫉妒过后,苏袖儿更不觉庆幸。

王珠就算这样子的出挑,可她的夫君却也是实在太差劲了。云暖阳非但没有对王珠有丝毫的温存爱惜,还无时无刻,想要就这样子除了王珠。

一个女子无论多能干,可这不幸的姻缘,已经是足以抹杀一切,让王珠成为了别人的笑柄了。

别说如今云暖阳已经被撕破面皮,在东海声名狼藉。便是从前,云暖阳声名完整无缺的时候,苏袖儿也都是瞧不上。

苏袖儿的目光是极为高远的,她要嫁给最强大的中辰王朝的摄政王端木银麟!

而这,方才是苏袖儿所喜欢在意的。

别的人,根本配不上她,至于云暖阳这样子的,更是入不得苏袖儿的眼。

想到了这儿,苏袖儿却也是不觉垂下头去,心中舒坦。

每一次她因为王珠升起了嫉妒之意的时候,一想到王珠那不幸的姻缘,苏袖儿顿时也是能坦然处之了。

她目光逡巡,东海除了几股大的势力,还有零零散散的小些的势力。

相互之间,关系也可谓是盘根错节。

而能拿到东海玉令,能够有在这儿说话资格的人,总共是十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