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初到了,也开始一幅幅点评众人丹青。

说到底,若议论那治国策,当然各怀主意。可说到品评丹青,那不过是助兴之技,倒也极为和乐。

然而虽然如此,王珠也留意到,自己这边读书的几位作品水准要差上许多。

上次布置的作业是以梅为题,自然绘的是梅花。

白薇薇那副作品被抽出来,笔法尚有几分稚嫩,谈不上多出挑。好在王曦以及其他的人,也不会觉得这些公主有什么令人惊艳的水平。

虽然如此,白薇薇脸颊却不知怎么红了红。

王曦欣赏有才华的人,可惜白薇薇这方面也没什么天分。

唯独李亭却十分心疼,只觉得白薇薇是为了衬托王珠,才不肯使尽全力。

然而王麟的画却也是让众人眼前一亮,王曦看了王曦一眼,不觉说道:“画的是残梅,枝干颇有峥嵘傲骨,气韵不俗,也颇有风骨。”

王麟一直盼望出头,听到了王曦点评,心里自是高兴。只是他对王曦感觉也很复杂,寒暄了几句却又垂下头去。况且他觉得王曦画技平平,假日时日,自己必定会越过王曦去。只不过王曦是太子,所以能对自己作品评头论足。

王珠也第一次用另外角度观察自家这位大哥,王曦处事很是温和,善于观察,他画技平平,可是欣赏画的眼光却不错。这是极为正确的,一国储君,自然不必在旁门之技上花费过多的精力,却的有鉴赏观察的本事。

而王麟这种任何事情都努力,甚至努力拼命锻炼画技的样子,确实也没有什么为主气象。

王珠内心更暗暗发誓,这辈子无论有何阴谋,她也绝对绝对不会让人将王曦给毁了去。

杨薰那包含嘲讽的嗓音响起:“谁不知道九公主学问不好,我瞧那画也不必看了,也免得伤了九公主的颜面。”

这就差指着王珠鼻子说王珠是个草包。

王珠还没什么,王曦顿时抬起头,脸上一片愠怒。

杨薰却福了福:“若九公主有什么真才实学,那臣女此言也就是诋毁皇族。可是太子明鉴,九公主本若无学无术,那臣女此言,就是为九公主遮羞。这整个京城,不都议论九公主是个草包。若太子因此治罪于我,臣女也无话可说。”

方才还差点指着王珠鼻子骂草包,现在却已经指名道姓,指着喊王珠草包。

杨家素来狂傲,连女眷也不遑多让。

王珠却无动于衷,这等言语刺激,她早不放在心上。

可白薇薇却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太子哥哥,怎能让九皇妹受这样子欺辱。这一次九皇妹可是大出风头,又怎么会是别人口中无学无术的人。干脆拿出九皇妹的作品,让有些人心服口服。”

这一次王珠华云宴是出尽风头,虽然如此,王珠草包之名深入人心,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可消除的。

王珠对着裴家侃侃而谈,未必不是王曦事先的调教。

既然如此,王珠究竟是不是草包,却也是让人越发好奇。

从王珠的画技之中,却也是可窥见一二。

王珠却是不置可否,她很清楚一件事情,就是自己作品真的很烂——

那副画,是自己落水前画的,全无画技,也无风骨。

落在别人眼里,恐怕惹人嗤笑,更加证实自己草包之名了。

王珠淡淡说道:“这也不必。”

白薇薇却不依不饶:“九妹妹你就是对别人太过客气,所以方才在外传出那么许多不利于你的话儿。有些人就是目光浅薄,不会慧眼识珠。况且这次,你跟我说了,这次你的作品更是不同以往,更要让那些鼠目寸光的人长长见识。”

旁人听了,只觉得白薇薇是为了王珠不平,姐妹情深,所以说话方才也是毫无顾忌。

可是如今王珠眸光却也是不觉冷了冷,更是若有所思。自己何时更白薇薇吹嘘自己作品不错了?

若旁人许是不会留意,可是王珠却不会放过白薇薇的一丝一毫。

总觉得并非口误,而是刻意为之。

杨薰更冷笑不已:“既然如此,若谁错了,就当众学那狗叫给大家听听,看看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白薇薇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赌就赌,九妹妹绝对不会输给谁了去。”

一番话却代替王珠答应了这个赌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