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珠反手握住了白薇薇的手,叹了口气:“我也是不想委屈了白姐姐。”

白薇薇心头恨急了却不得不做出姐妹情深的样子:“若九妹妹继续说这样子话儿,岂不是还记恨我误会了你。”

容太后顿时也是微微一笑:“你们还是快些起来吧。”

夏熙帝本来对白薇薇许婚之事并不如何在意,也不如何勉强。

王珠原本也没打算如此轻易送了白薇薇出去,只是一番试探,容太后果然刻意留下白薇薇。白薇薇当年之事,王珠本来就有许多困惑之处,没有想明白。如今王珠只隐隐觉得,当初夏宫之事比自己所想的都要深。

而旋即王珠也是落了座。

容太后忽而便慈和一笑:“陛下,可是就因为小九婚事迟迟未决,所以方才这般风波,惹得小九发急,今日大夏青年才俊在这里,不如为公主挑一个又如何?”

王珠顿时后背紧绷,容太后一言一行无不早有心计算计,如今却又更不知有何盘算。

那轻描淡写几句话,就能让自个儿婚事定了去。和容太后打交道,却也是要打起那十二分的精神。

而在场的大夏年轻男子却也是无不绷紧了后背,谁不知晓这九公主无学无术又是极张扬跋扈的性儿。方才白薇薇虽口口声声为王珠开脱,可谁知晓是真是假?白薇薇无非是皇族养女又岂敢得罪这位跋扈的九公主?

且王珠那性好美色的名声,可是远远在外的。

“今日之事,可见小九也与夕殿下有些缘分,陛下可有意将小九许给夕殿下?”

容太后忽而提及此事更让王珠不觉一怔,原本以为容太后是不乐意让大夏与陈国联姻,可又如何忽而又转口提及此事?

她浑然忘了,这是自己的婚事,也早没了什么羞涩之情。

在王珠看来,自己身为大夏公主,所谓婚事也早不过是一场权衡利弊。

转念间王珠忽而就明白几许,父皇虽有意促使这门婚事,却并不想立刻定下来。如今仓促而定,不但一些激进的朝臣会心生不满,陈国那边也态度不明。

这门亲事,也还得需要多番筹谋观察,一旦陈国与大夏又起冲动,那么夏熙帝匆匆许了女儿的婚事就会沦为笑柄。

可倘若今日拒绝,这桩婚事以后也没有再议的余地。

容太后一番话更将夏熙帝逼迫得进退两难。

故而容太后虽看似鲁莽,问的话却也是句句都有深意,接踵而来,确实让人难以招架。

夏侯夕忽而按住胸口不轻不重的咳嗽了两声。

他虽咳嗽声不大,可是如今注意力都在夏侯夕身上,故而也格外引人关注。

恍惚间,王珠却又忽而在脑海之中浮起了夏侯夕微笑的绝妙风姿。那轻风轻轻吹过了夏侯夕的面纱,露出了夏侯夕近乎完美的下颚,和那微微含笑的唇瓣。

前世她记得夏侯夕是名震诸国的美男子,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却也是确实风姿美妙。

这轻轻两声咳嗽,顿时让众人联想起关于夏侯夕的传言,这个陈国质子是个病秧子。

他体弱多病,又容颜丑陋,方才被舍弃成为质子。

这些虽然是传言,可那也未必不是真的。

陈后素来疼爱王珠,既然对夏侯夕那些传言有些许了然,自然不乐意将女儿许了去。

故而眼见夏侯夕咳嗽,顿时慈和无比的说道:“殿下可是有些不舒服?”

“一路上偶感风寒,却也是有些不适,我还想请娘娘派御医为我瞧一瞧。”

陈后顿时温文一笑:“这自然是应为之事。”

夏侯夕嗓音却说不尽亲切:“那就多谢陈后,若能痊愈,那就好了。”

三言两语却让容太后一时不好多言。宫里内外谁不知晓容太后是那极温和纯善的性子,若逼着王珠嫁给一个病秧子,又如何再将这慈和之名担下去?

王珠慢慢的吐出一口气,耳边却听到王姝软和嗓音:“九皇妹不必生气了,可别气坏了身子。”

王姝原本就坐在王珠身旁,如今更将一杯酒送到王珠几前。

王珠下意识的捏住了酒杯却顿时打了个激灵,若不是前世记忆,自己一定会将这杯酒饮下去!

与容太后一番周旋却也是费尽心力,正是心神略松,微微疲惫时候,王姝却将这杯酒送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