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东阿被张远常搅得天翻地覆的同时,七百多里外的河内,也陷入了一片混乱。

几个月前,反董联盟在十三路诸侯的响应下成立,袁绍、王匡屯兵河内,孔伷屯兵颍川,袁术屯兵南阳,张邈、刘岱、桥瑁、袁遗屯兵酸枣,韩馥屯兵邺城,供应联军粮草。

虽然联军迫使董卓迁都长安,但孙坚在梁地被徐荣击破,王匡在河阳津败于董卓,曹操、鲍信、袁绍等人在汴水败于徐荣,之后,浩浩荡荡,坐拥十万大军的反董联军便屯兵不动,日日笙歌。

等到韩馥断了联军粮草,同盟的义军便逐渐回到各自驻地,只剩下孙坚还在为拯救汉室而努力。

其中,袁绍带三万精兵北上,王匡被人所杀,如今驻兵河内的只剩下典军校尉,曹孟德,曹操。

“使君慢走。”

“曹大人不用送了。”

河内军营,曹操与另一人走出军帐,那人身穿华服,表情严肃,直到曹操悄悄递出一袋黄金后,才稍微露出笑容,与曹操敷衍的拱了拱手后,接过随从的马绳,翻身上马,扬尘而去。

望着那人的背影消失在地平线上,曹操狭小的双眼眯了眯,又很快睁开,转过身,一个身穿甲胄的武将从暗处走了过来,捶了捶营门那根三人合抱的巨木,满脸不忿:“白瞎了这十两黄金!”

“噤声!”曹操瞪了他一眼,回到自己的营帐后,才开口说道,“子廉,你这性子,什么时候可以改改?”

“子曰: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不抢不贪,改什么?”那名武将摘下头盔夹在腋下,正是曹洪,“倒是这袁本初,竟敢真的表征族兄东郡太守之位。”

“哼,他有何不敢?”曹操让几名亲卫守在门外,从桌上翻出一卷竹简,丢给曹洪,“与表征的任命一起拿来的,看看吧。”

“哈。”曹洪看得飞快,脸现惊奇,“献帝犹在,这袁本初和韩文节竟敢拥立刘虞为敌,就不怕世人离心?族兄怎么回复?”

“自然拒绝。”

“怪不得那使者的脸色比元让还黑。”曹洪将竹简递还给曹操,“不过那袁本初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鸠占鹊巢罢了。”曹操把竹简丢回到桌上。

“族兄是说,袁本初想夺冀州?”曹洪眼睛一亮,可旋即眉头紧锁,“但冀州北接幽州公孙瓒,东临青州黄巾,南有陶谦虎视眈眈,西有董贼东进的威胁,实乃四战之地啊。”

“但你也别忘了冀州民殷人盛,兵粮优足,袁本初要夺天下,必要有一立足之地,岂能像我等,寄人篱下,风雨漂泊。”曹操轻叹了一声,“更何况袁本初还有南阳、颍川和河北士族相助,冀州唾手可得。”

“就连我如今部属五千,三千还属于张邈麾下,可怜啊可怜。”

曹洪瞧了他一眼,脸上不见丝毫的沮丧,倒也放心下来:“此时,不正是我们的机会?”

“是啊。”曹操点了点头,推开营帐走了出去,曹洪赶紧跟上,“嘿,为了获得一个出兵东郡的机会,竟成了人家的看门狗,真乃可笑。”

两人往外走了几步,又有一名裨将迎了上来,曹洪见了,立刻抱拳行礼道:“孟卓大人。”

“子廉不用多礼。”来人正是张邈,他看上去有些紧张,眼神在曹操和曹洪之间移来移去,说话也吞吞吐吐,“孟德贤弟,这个……”

曹洪好笑的瞟了他一眼,被曹操一瞪,才拱了拱手:“主公,我先去校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