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明白了,那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吧?”李多寿跟在章钺身边久了,遇事也有点雷厉风行,喜欢以武力干脆果决地解决问题,但遇上这种事有可能适得其反。

“你既然是郎君的幕僚,差事也办完了,那明天去开封府走一趟,或者求见王相公和张相公,然后直接离京回西北,要高调地走,看他们怎么办。”宋瑶珠提醒道。

“那他们就得主动平息事态,还得替主公分说解释……”李多寿马上反应过来,心中暗暗称赞,这样比自己出手确实高明多了。

“行了!若还有什么事,你们自己商量着处理,天色晚了我得回家……”宋瑶珠说完也就起身,由黄莺扶着下楼去了。

单宝忠见宋瑶珠走了,在坐又不是外人,便与几人说起来时路上的趣事,以及久盯赵家府宅得来的一些情报与几人分享,李多寿听说给谣言之事加了一把火的人果然赵家,只是没想到会是赵光义,顿时有些惊讶,让杨万和单宝忠此后只需紧盯赵家即可。

次日一早,李多寿前往枢密院,因为与王朴见过,熟人估计会好说话点,结果值事小吏告诉他,王朴在家养病,已经好几天没来了。李多寿只好转去开封府,现任签判府事的正是年初时调回京的昝居润,这也老熟人。

开封府位于内城西面的省府街与新门街叉路口处,坐西朝东,气势恢宏的门楼正对大街,高高的台基以及两蹲高大的辟邪神兽更添威严肃静。李多寿在门前下马,让乐彦文等十几名随从牵马在外等着,叫上一名守卫进府去通报。

不多时,昝居润接报居然亲自迎了出来,李多寿连忙上前见礼,他只是小吏,能见到正四品的府尹还是因为章钺的名望,可不取托大。

“李郎君几时回京的?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现在才过来?”昝居润显然猜到了李多寿的意,语气有些责怪。

“莫非昝府君正等着?”李多寿心中一松,看昝居润这态度,事情似乎好办了。

“这不是谈话之地,我们进去说!”昝居润笑着点点头,侧身招了招手,当先迈步而行。

进了府衙后堂签押房,昝居润请李多寿入座,一脸严肃地开门见山道:“谣言之事,中书文素相公之前一直压着,以免让陛下心忧,现在陛下在回京的路上了,前两天已命人凑报。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李仁秀监押在鸿胪寺客馆,陛下回京必然会平息事态。”

“那某便放心了,这就启程返回西北。”李多寿当即告辞,带着随从出城,踏上了返回西北的路。

同时,汴河东面的赵府东厢大院内满是草药的味道,赵光义无力地半躺在床榻上,母亲南阳郡夫人杜氏坐在一边,慈爱地看着两名婢女给三哥儿喂药,嘴里喋喋不休地破骂:“杀千刀的车夫焉敢冲撞我儿,定是有歹人故意为之,那汴河大街宽着呢,河堤下也还有平地,隔着大老远怎么就掉河里去了?”

“是有人抬了儿子扔下河的,那场面太乱,儿子也没看清是什么人……”赵光义嘴里这么说着,以他聪敏的心智当然明白,他当时是跟着延安郡公府上的一名侍妾,突然就出了这事,肯定与她有关系。

不过在母亲面前,他一向乖巧听话,伪装得非常老实,在五兄弟中最受母亲宠爱,就算做错事也会被偏袒。长兄匡济早夭,赵匡胤排行二,他排行三,也叫匡义。还有四弟廷美,五弟匡赞,有个姐姐嫁了高怀德,小妹待字闺中。

“等二哥儿回来仔细查查,倒要看看是谁家人做这等阴险缺德事!”杜氏愤愤不平地说着,忽见一名婢女门口张望,便转头喝道:“什么事?”

“回太夫人!楚郎君听说三哥儿出了事过府来探望。”婢女在门外回道。

“快快有请!带到花厅奉茶,我马上就出来!”赵光义一听来了精神,马上就掀开薄被起身,看起来并没什么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