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有些阴沉沉的,街道上行人也不多,刚走到酒肆门口,便听街边房屋上一阵沙沙直响,细小的晶莹颗粒四溅,这是下雪籽了。

落在后面的韩盛忽然站住伸出手去,细小的雪籽落在手中很快化掉,他抬头看着阴沉的天空,惊叹道:“这几年的天气是反常得很,乾佑二年的时候六月下雪,九月下冰雹!今年倒好,开年就下雪了,不过这也是正月有个闰月。”

“小冰河期啊!”章钺喃喃说了一句。

“什么叫小冰河?”封乾厚耳朵尖,居然听到了。

“这个……一言难尽!也就是一段稳定的气候环境期之后,突然出现一段相对较冷的时期。”章钺拢统地解释说。

“哦……突然变冷,这个影响就大了!”封乾厚应了一声,眼露若有所思之色。

几位官人站在门口说话,店伙计看见就迎上来了,但也很识趣地没有打断三人的闲谈。

章钺就笑道:“给我们在二楼找个靠窗的位子,烫两壶好酒,再上几个好点的下酒小菜来!”

“好咧!几位客官里面请!”店伙计眉开眼笑地转身去了。

三人随之上楼,由店伙计安排好的位子坐下,临窗把酒赏雪,倒也其乐融融。而城东的泌阳酒楼内,却满是硝烟味。三个女人一台戏,何况这一下子多了六个。

开始在城门口那儿,程雅婵还不知道后面那两辆马车里坐着六名小娘,见章钺没理会自己直接进城了,顿时就有点小小的失望,不过官场人物迎来送往的她也见过,心中也能理解,便也在后面跟着进城回酒楼。

不想走到半路,后面的几辆车上的小娘偷偷揭开马车窗帘,好奇地观看外面的街景,还一阵叽叽喳喳的争论,说这儿没岳州暖和,天气冷得很。

吓!她们是谁?程雅婵立即就惊到了,不过她心思灵敏,立即叫来张智兴问话。可张智兴虽然老实,但也不傻,将军后宅家事,他怎敢多嘴,自然说的有所保留。

程雅婵心里一阵气苦,亏自己还想着他,可那个死人真是太不要脸了,别人送礼那是套交情,那么多小娘他也全收了。

回到酒楼,程雅婵二话不说,把六个小娘打到西院,不准她们到后堂上来。理由嘛!为了那个人的安全着想,等我问清楚了,弄清她们的出身来历再作定夺。

李德良人老世故,他干脆不管这事,张智兴自然也不想理会,率亲兵们帮着搬完死沉死沉的十几个大箱子,立即就跑了。

“杨家姐姐!这院子倒是打扫过了,可是太小,我们六个人可怎么住得下?什么都没,这可怎么办呀?”葛婉秋六神无主,有些着急地问。

“各人把自己的行李搬进房去吧!简单收拾一下就行,估计也住不了几天。”杨君萍叹了口气说。

杨君萍在六个小娘中年龄最大,而且,那天她最后从那个人的房里出来,还鬟散乱,神情慌张,大家都在暗中说,她和那个人好上了。想着都是一起送到那个人府上的,所以大家也都愿意听她的。

“哎呀……快看!下雪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