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与其替孩子做决定,不如替孩子分析所面对的情况更合适。

在姚晓璟做出这个大胆的决定后,姚家父母,只能凭着军人的独特忍耐力,命令自己迅速的从震惊中走出来。

其实他们都明白,女儿去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深造,对她的未来人生有很大的助益,他们应该全力支持。但为人父母者,一方面期望孩子有所建树,一方面却又为她的远行操心忧虑。尤其是迟玉燕,凭着母亲的敏感,直觉女儿的行为和住在外科病室的军校生有直接关系……

她看得出,突返北京的女儿眼里的伤痛,是多么的揪心深刻。空洞怅惘的意识,常常让她要强调重复几遍,女儿才能听清自己的话。满满的心疼和怜惜,她却始终只能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面对女儿的痛苦无能为力。

曾经固执地认为18岁的年纪不懂得爱情,更加不懂得人生的责任,可是看到晓璟的状态之后,她却颠覆了之前的想法,她觉得,任何年代,任何年纪的人,只要是因为爱情的缘故,她或他都会变得迅速成熟起来。受过伤,跌过跤,才能把接下来的路走的更平稳。

一切都会好起来,时间会抹平创伤,包括曾经丢不掉的铭心刻骨,都会随着时间和空间的转移,在时针秒针的滴答声中,荡涤殆尽……

“很晚了,我就不打扰了……叔叔阿姨早点休息,还有晓璟,累了一天,也早点睡觉。”秦哲朗礼貌告辞,把时间和空间留给好不容易才团聚的一家三口。

“晓璟,去送送秦……噢……是哲朗吧……看阿姨,记性总是不好……”迟玉燕把姚晓璟推到秦哲朗的身边,让傻呆呆的女儿送送这位仪表出众貌似对女儿很有意思的客座教授。

等到年轻人出去后。

迟玉燕才轰然一下倒坐在病床上,她对躺在枕头上准备读报的丈夫埋怨道:“看看看……就知道看你的破报纸!女儿带了男孩子上门,你怎么跟木头似的……不能替我招呼招呼人家?”

姚致远知道她心里藏着事,借题发挥,只好装傻道:“你招呼不就好了,晓璟的老师,又不是男朋友。”

迟玉燕嗔怪的瞪他:“我看他们的关系可不简单。”

姚致远不以为然,他自己的闺女,心跟雪片似的透明,她的心思只有他当爸爸的最懂。翻开报纸的头版,没甚波动的语气:“我看未必……”

“你懂什么。未必……未必……人家都亲自护送晓璟回北京了,这关系还能正常吗?”迟玉燕对秦哲朗的印象非常好,她像所有为儿女感情问题操心的母亲一样,期望秦哲朗能带着姚晓璟走出情感的泥沼。

姚致远放下报纸,有些无奈地望着一根筋的爱妻说:“我们能不能别瞎猜了,回头问问晓璟不就全明白了……”

迟玉燕没理他,兀自整理着手边的衣服,气哼哼地嘟哝道:“别以为你偷偷去看那小子的事我不知道。你和小杨还有那个云豹,几次三番背着我悄悄在隔壁房间商量事,肯定也和他有关!……姚致远,我警告你啊……你要是心软把我出卖了,我可和跟你讲清楚,咱俩复婚的事,没门!”本以为她的威吓能起到作用,可谁知,那头半天却没有一丝动静。

定睛一看,原来她的丈夫正在走神凝思。

这还得了,她的柳眉一拧,声调倏然提高八度:“姚致远……你往哪儿看!我的话,你已经听不进去了是不是!”

“嗯嗯……听着呢……听着呢……”姚致远赶忙瞪大眼睛盯着怒气冲冲的妻子,表情讨好地解释:“瞧你,都说哪儿去了……我向你保证过,你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你还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