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

解放军总医院外科ICU病房。

刚刚抢救脱险的陈慕枫静静地躺卧在洁白的病床上接受进一步的治疗。病房外的走廊,立着疲惫倦怠到了极点的云豹和杨文军。

他们各自取了一支烟,准备就着杨文军的打火机点燃的时候,护士站的小护士却闻声探出头来,轻斥:“这里不许抽烟!想抽去楼梯间去!”

云豹无奈地呲呲牙,把香烟又放回烟盒。

杨文军却把细长的香烟拿在手中反复的倒腾了几下之后,深深叹了口气。

“真没想到,陈慕枫的家庭居然会是这样……”陈慕枫因为在执行特大任务中掩护战友伤到了股动脉,性命危在旦夕,进入军总抢救后,病危通知书连下了三次。云豹作为监护人在上面也连签了三次名,心情沉重的他向上级请示联系陈慕枫的家人,以防不测。

谁知道,从368**特种部队迅速反馈回来的结果,却表明陈慕枫是个孤儿,从小丧父丧母,无亲无故。在乡亲们的接济下长大,唯一在世的精神不太正常的继母,根本不能出门。

云豹为此不知自责了自己多少次……经历过无数次生死大的考验的特种突击队队长,为了一名身世无依的钢铁战士,唏嘘落泪。

“唉……我不该让他去参加任务的。”

“别责怪自己了……云豹,我们都该庆幸,死神没能夺去他的性命。”杨文军不敢想象,如果姚晓璟知道陈慕枫差点牺牲的情况,会不会直接从长沙杀回北京来……

云豹黧黑的脸上透着一丝心悸,更有一份难以言喻的心痛……

他还是摸出了刚才未及点燃的香烟,放在了嘴里……

深深地吸了一口,云豹才用沉重的语气说:“走了两名,重伤两名……都是猎豹的尖兵,还有陈慕枫,没有他的机敏处置和英勇战斗,恐怕我的队长肩章就要被撸了。”这次惨烈的战斗任务,云豹仍深陷在战友牺牲的阴影之中。

杨文军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用力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膊,体谅道:“云豹……你身上的担子重啊……要注意,千万保重身体……”

云豹自嘲的笑笑:“我对不住牺牲的战友……他们一个个还那么年轻,像初生的小豹子一样,生龙活虎的,可是一场战斗却……”他的眼前浮现出一幕幕以往和队员们相处的画面,耳边也回响起他们在大队训练操场上的吼声笑声……

杨文军也沉默了。

他借着云豹的烟头,点燃了手中的香烟。籍由烟草的麻醉,让他起伏跌宕的心,慢慢回归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