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避日的血雾,沿着地平线蔓延,就像一只恐怖的怪兽,疯狂吞噬着天地生灵。

大地在呻/吟!

野兽在咆哮!

罗兰就像天地间最渺小的一只困兽,仓皇四奔,却永远无法甩脱身后的血雾,因为整片大地、整片天空都被这种血色所充斥。

跑!不停的跑!

枝条抽打着他的身体,荆棘刺伤了他的脚掌,即便是疲惫已经充斥了他的全身,脚步却不会有丝毫的停顿,在那片无尽的血雾深处掩藏着一种无言的大恐惧,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本能的驱使着罗兰狂奔,尽可能的远离血雾。

一只狰狞的血色怪兽突然从血雾中蹿了出来,将罗兰扑倒在地,张着血盆大口向罗兰的咽喉咬来,张大嘴就像蛇一样张成了不可思议的一百八十度,布满了一圈圈像剃刀一样的交错犬齿,一直延伸到咽喉的最深处。

“啊……”一声惊呼,罗兰猛然睁开了双目,从那无比真实的噩梦中醒来,胸口起伏,就像刚刚狂奔了数十英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但是随着呼吸涌入胸肺的并不是空气,而是大量的液体,引得他一阵剧烈咳嗽。

刚刚从噩梦中醒来的罗兰骇然发现,自己并非躺在温暖舒适的床铺上,而是一个像棺材一样狭小、充满不知名液体的箱子中,伸手伸脚都感觉异常困难。

自己这是在哪里?自己先前不是正在和黑龙残魂作战吗?黑龙残魂死了没有?风之古树转化成功了没有?

随着意识的清晰,思维的转动,记忆如潮水般涌回罗兰的脑海。

用力的踢了踢封闭自己的箱子,发现软软的,并不像是实木做成的,毫不犹豫的一拳砸了过去。

箱子便被罗兰一拳砸出了一个窟窿,两只手同时伸进窟窿里,左右一拉,“嗤”的一声,这个箱子便被撕成了两半。

“哗啦”一声,连人带水,从半空中掉了下去。

罗兰猛然一惊,这时候才发现,关闭自己的水箱竟然悬挂在二三十米的高空。

若是换做以前,从二三十米的高空摔下去,不死也残废,但是现在,多了不敢说,十种八种的方法,罗兰还是有的。

罗兰选择了最简单、最快捷、最经济、最实惠的一个方法——闪烁。

安全落地的罗兰第一时间擎出了符文大枪,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这一观察不要紧,惊的罗兰目瞪口呆。

只见他的前面屹立着一个庞然大物——高近百米,粗近两百的大树墩子,粗短的树枝上密密麻麻的挂满了大小不一的卵囊,刚刚罗兰撕碎的并非什么箱子,而卵巢中的一个,还是不起眼的那种,因为就在他不远处,赫然有一个足有半栋楼大小的卵巢,正在缓缓有力的蠕动,若是像罗兰先前呆的那个卵巢一样,其中也有一个活物的话,那它的体型得多恐怖?

而且像这样的卵巢并不止一个,而是十几个。

周围的景象也是面目全非,地面上、房屋上、墙上,全都密密麻麻的爬满了粗细不一的藤条枝蔓,地上密密麻麻的铺了一层半尺厚的虫蝇尸体,这些虫蝇尸体只剩下一层酥脆外壳,一脚踩上去,顿时变成了粉末。

罗兰还在这些藤条枝蔓的下面看到了一名狼头人赤血盗匪的尸首,只是这具尸首和虫蝇尸体一样,只剩下了一堆发黄枯骨,好似历经了数十年掩埋一般。

一股无端寒意涌上罗兰的心头,难不成自己先前在幻境中的几个小时,现实中已经渡过了数十个春秋?

若真是这样的话,自己的一切谋划,一切雄心壮志,全变成了一个天大笑话,只怕等他重回法其顿,等待他的是一片废墟,更别提什么拯救世界!

不对!

时间绝对不可能这么长,若是真是几十年过去了的话,科洛尼星球早就变成了一片废墟,本命之树也不可能安然无恙,它可是与自己性命相连的……难道自己现在置身幻境中不成?可是先前制造幻境的罪魁祸首之一狼头人萨满不是已经落在玛维*影之歌的手中了吗?怎么可能又制造出幻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