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来到青弋溪谷,在那讲台对面照例已经坐了不少的在野学子,前面的位置依旧空了一大片,那些书院的学生大多还未到来。

江云走过去,照例在往常自己的老位置坐了下来。旁边的学子们见到他来,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有坐于偏僻角落的人甚至动了效仿的心思,可惜也只是在心中有这个想法而已,并没有付诸于行动,毕竟像江云这般特立独行的人也并不多见的。

这人显然是跟那几个学霸杠上了,不过听说那几个学霸已经出手了,只是略施小计,就让此人无安身之地,镇上各家客栈都拒绝其入宿,这两天莫不都是露宿街头吧,实在是凄惨可怜。

众人对此事都是事不关己,明哲保身的态度,甚至认为对方就是活该,没有自知之明,没有这个实力,偏偏去招惹那些学霸做甚么,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么,这纯粹就是自作自受,根本不值得同情。

不多时,书院的学生也陆续的来到了,不过若是仔细看,其实每天来听讲的书院学生都不尽相同。在野学子是因为平时没有名师教导,所以对这样名师大儒公开讲学的机会都倍加珍稀,不肯轻易错过一场。

但书院学生却不同,石鼓书院是传承久远,名闻天下的大书院,书院中本就不乏学问渊博的名师硕儒,畏斋先生虽也是知名大儒,但吸引力相对就小了些,这些书院学生有兴趣就多听一些,没兴趣或者有事就不来,更随意一些。

卢骐,梅牧帆,郑亨浩,崔铭等这几个学霸,也不是每天都来,各自或多或少都缺席过,但是今天,这几人却是来了,而且是一个不落的联袂而至。

当几人走进溪谷,一眼就看到坐在讲台前面那个老位置的某人时,面上不约而同的都闪过一抹异色。

说实话,前时他们每次来,看到在某老位置某人的身影时,心里多少会膈应一下,仿佛看到了一只挥之不去的苍蝇,但是今天却又不同,几个人还真担心对方不来了,若是这样,那他们岂不是少了揭穿对方不堪面目的机会,少了扬眉吐气,尽情讥讽嘲笑,一吐这些天心中块垒的乐趣。

不过还好,对方今天还是依旧来了,这就甚好。

几人径直就走了过来,一直走到江云的身前停下,正默默埋头翻书的江云似有所觉,便抬起头来,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神色各异的几人。

一看这情形,江云就知道,这几个苍蝇又要来找茬了?真是无聊至极啊,他懒得理会,正要无视几人,继续看自己的书,这时就见卢骐朗声一笑,发问道:“这位兄台,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来自江左西道,名叫江云?”

江云本不打算理会,听到这话,还是点点头,道:“是,怎么了?”

几人相顾一眼,随便便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十分欢畅,十分的快意,十分的意气风发,仿佛遇到了什么十分可笑的事。

旁边的人见了,却是莫名其妙,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江云心中倒是隐隐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笑过之后,卢骐朗声说道:“这么说,阁下就是那江左西道中了小三元的奇才了?哈哈——”说到这里,几个人又都相顾大笑起来。

“啊,此人竟然真是一位才子,中了小三元?”旁边的人听到,都是吃了一惊,对某人顿时刮目相看起来,心说难怪此人行事这般张狂,但显然也有他张狂的资本啊,小三元可不多见,能中小三元足以说明其才学过人,那么张狂一些也是很正常的。

只是让人奇怪的是,一个小三元还进不了书院,非要跟在野学子混在一起么,再说,卢骐等人此刻的情形让人见了也十分奇怪,似乎有点不正常啊,人家是小三元,自是令人肃然起敬,心中佩服,怎么反而在这里肆意大笑,显得十分无礼呢。

江云此刻闻言,便彻底没了侥幸,心中也十分无语,这几个人还真够闲的,真的去查了自己的老底啊,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没什么在乎的,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又一番笑过之后,卢骐朝着四下扫了一眼,似乎猜知众人此刻的心思,便又朗声说道:“诸位,前些时日,江左西道的院试出了一件奇闻,不知诸位可曾听说过?”

众人听了,有的茫然不知,一时不知其意,有的却若有所思,似乎是于此有所耳闻。

“什么奇闻,卢兄请讲?”旁边一位似是不知的书院学子问道。

卢骐轻笑一声,又接着道:“就在上月,江左西道院试的文华榜一放出,却是同时出来了两个‘小三元’,这算不算一件奇闻?”

他话声落下,场中顿时一片喧哗。

“原来是这件事,我确实听闻过,只是不知真假。”

“竟然还有此事?怎么会有两个‘小三元’,莫非是并列榜首,这不能吧。”

有听闻过这事的,有尚未听闻的,听了卢骐所说之后,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不已。

卢骐笑道:“此事确实不假,两个‘小三元’都是真的,不过一个是正儿八经的小三元,另一个吗,却不是什么并列榜首,而是一个榜尾的小三元了。”

“啊,何为榜尾的小三元?”有人一时还没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