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执事听了,又淡淡一笑道:“两位千里迢迢而来,求学问道之心可嘉,书院不胜欢迎,只不过要进入本书院,条件也是很苛刻的。”

那位青衫学子韦元又朗声道:“在下不才,忝为上月淮西道院试榜首,这位同伴王樵,则为淮西道院试第三,不知可否入了贵书院的法眼?”

白衣执事一听,顿时悚然动容,原来这两人,一个是一省院试的案首,一个是第三,而且看起来都是年纪轻轻,这走到哪里,都是各书院争抢的香饽饽啊。

当即他便站起身来,脸上的笑容更是和煦如春,笑着说道:“原来是淮西道的案首和第三到了,本书院欢迎的很!来,来,来,我这便引你们进去。”

“有劳执事了。”那韦元,王樵两人拱手谢道。

白衣执事当即就领着两人,走进山门去了,至于江云,直接晾在一边了。进入山门之后,走出老远,这才记起,好像自己还没有问问那个人院试的名次,不过这一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便没再多记挂了,名次没进前五十名,问了也没多大意思。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很快他就会为这一点失误而后悔了。

江云径自下了山,在山下,设有客栈馆舍,接待来往的学子或者游客。

那位白衣执事说,三日之后有一场入门考试,那么只能在这里暂且住下,等三日之后的考试了,对于三日之后的考试,他倒是有几分信心,大不了再用上抄袭大法就是,当然前提是这里的考官不像那县试,府试,院试的主考官一样,一个个那般混账,愣是把一个原本应该正儿八经的小三元,弄成了现在这样成了士林笑话的“小三元”。

想起上个月的院试,他心中又不免怨念不已,当初正试放榜,他可是曾经正儿八经的榜首啊,没看见刚才那位淮西道的榜首什么待遇么,哪用什么入门考试,白衣执事直接客客气气引入山门,仿佛捡到了宝一样。

江云在山下的馆舍,找了一间客房住下,住的地方是一个四合院,院子里此刻落宿的,基本上情况跟江云也差不多,都是慕名前来书院求学的学子,资格一时达不到书院的要求,等待着入门考试的机会。

江云住下不久,看到他这么一位新人进来,就有一位秀才过来搭讪,这个秀才是个自来熟,一见面就自报家门,然后就十分熟络的攀谈起来。

据这秀才自我介绍,名叫吴仲礼,南康府人氏,前年中的秀才,当时文华榜出来,却是中了第五十一名,这无疑是个让人郁闷不已的名次。

江云听对方报出这个名次的时候,也不禁莞尔,这个名次离书院要求的院试前五十名,只差一步之遥,但规矩就是规矩,这之间的待遇却是千差万别,只因为这一个名次之差,当初这个吴仲礼也曾抱着侥幸的心思前来白鹿洞书院一试门径,但却被无情的拒之门外,他当时也参加了入门考试,但却没有通过。

不得已之下,他只得进了南康府的府学,在府学就读了快两年,期间又参加了一次乡试,却是名落孙山。之后在半年前,他毅然离开了府学,再次来到白鹿洞书院,自觉才学已经大有长进的他,下了非进书院不可的决心。

可惜算上两年前的那一次,他已经参加了三次书院的入门考试,却都没有通过,白鹿洞书院的入门考试是三个月一季一次,相当于季考,而三天后,将迎来又一次的入门考试,这吴仲礼自然也是要参加的,这已是他第四次参加书院的入门考试了。

听说这人竟然已经在这里待了有半年之久,江云不得不肃然起敬,佩服对方的这番锲而不舍的毅力和韧劲。据这吴仲礼说,这半年来,他就一直住在这山下的馆舍,这里毗邻白鹿山福地,山清水秀,其实也是一个上佳的读书之所,平时还时常可以去就近的洪州府府学蹭蹭课课。

另外书院也时常在山下办一些露天的讲学,不乏一些名士大儒前来开讲,传道解惑,到时他们这些“在野学子”也可以去旁边蹭蹭课,听听讲。

不过据这吴仲礼说,他已经对这种状况厌倦了,在野学子毕竟就是在野学子,每次看到书院的学子,他都情不自禁会有自惭形秽之感,这种滋味着实不好受,他已经决定,若是三日之后的入门考试再不通过,他就打算打道回府,重新入府学就读,全力以赴准备明年秋天的乡试了。

听了对方的讲述,江云也开始关心起来,便问道:“书院的入门考试,每次大约录取人数是多少?”

吴仲礼露出无奈之色,道:“不是说录取多少人,这不同于科举考场,必须得录取多少人多少人,若是此次考试中,并没有出色的卷子,那么就是不录取一人,也是很正常的。”

江云听了,又问道:“那么到底怎样的卷子,才会入了书院的法眼呢。”

吴仲礼道:“起码要四彩以上的虫文,才有这个希望。”

江云听了,这个条件说苛刻也苛刻,说不苛刻也不算苛刻,事实上若是院试中能够写出四彩虫文,中榜应是没有问题,而且应该也能进入前五十名,而且名次会更靠前一些。

而能够写出四彩虫文,也确实证明,你学业有了突破,有了一定的才学资本了,这是一道坎,若是平常的庸才,即使超常发挥,也是难以办到的。

吴仲礼又接着说起,每次的入门考试,一般也就一两人能够写出四彩以上虫文,被取中通过,在他参加的三次入门考中,总共通过被书院录取的,也不过七八人,八九人而已了,由此可知,要进入这大名鼎鼎的白鹿洞书院,确实十分不容易。

之后吴仲礼倒是露出几丝难掩的欣悦得意之情,说道他就在前不久,写出了一篇五彩虫文,这让他的底气大增,对三日之后的入门考试也是信心大增。

江云听了之后,倒是对这个吴仲礼高看了一眼,能够写出五彩虫文,着实不简单,说明才学修养已经达到了一定的高度了,完全具备了冲击举人的实力。

试想一下,他上个月的院试,若不是最后抄袭一段的画龙点睛,只他真实水准来说,不过是一片青色普通虫文,这已经是经过那曾怀评论了的,根本就不足以上榜,相比于这位吴仲礼写出的五彩虫文,更是无法相提并论了。

所以论起真实才学,他江云还是差远了。当然了,能够写出一篇五彩虫文,只能说你才学见识达到了一定的高度,但并不意味着就能篇篇写出五彩华章,这同样要看天时地利,当时的环境,心境,状态,以及文章的题目等等。

所以这还是要看一定的运气的,就是科举考场也是如此,一些才士平时才思泉涌,能写出不错的文章,可是到了科场,偏偏因为紧张,情绪波动等原因发挥不出来,名落孙山,那也是没奈何的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