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它完全可以载你我两个人了。”江云看着眼前的这株已经足够大的降龙木,信誓旦旦的道。

崔清妍却是不以为然,道:“你看完全可以了?你说的能算数么,若是伐下来,下水之后载不动你我两人,到时怎么办?”

江云一听就愣住了,到时怎么办?若真是这样,多半还是只能让对方一人乘木渡水而去了,他就只能留在这里,望湖兴叹了,这么说,对方一直坚持再多浇一些水,让降龙木再长大一些,完全还是在为他着想啊。

或者是为了千年蟠桃……他这么暗自嘀咕。。

“你没看到刚才那个人的教训,只因为就着急了一些,差了一点火候,导致降龙木载不动人,功亏一篑,悔之莫及。”崔清妍又继续提起前车之鉴的例子,数落起来。

江云听了,也是彻底无话可说了,刚才他还特意去看了那个倒霉之人的惨状,真是只差了一点点,若是那人再轻那么一些,或者那降龙木只要再长大那么一圈,都可以顺利渡水而去了。

现在那个倒霉鬼也不见了,估计是抱着一分侥幸的心思,满地去寻找其它不知是否存在的降龙木了,这原本应该是他的活计。

又过了一会儿,一直等到那颗千年蟠桃都用光了之后,崔清妍才住了手,稍稍喘口气,看了看身旁这株茁壮的降龙木,露出满意之色道:“应该差不多了!”

眼前这株降龙木,高度近丈,跟先前那株倒差不多,只是论起粗细,还是稍稍细了一些,不过原先那株载两个人还有些余力,那么他们这株载两个人,应该问题不大了。

“那就伐下来吧?”一旁的江云早就等不及了,闻言便提议道。

崔清妍没有异议,两人当即就开始动手伐木,依旧是用气劲切磨之法,干活的主力依旧是崔清妍,而此刻江云的一指禅气劲,终于也派上了用场,一道道的气劲射出,在降龙木根部击出一道道的刻痕,虽然效果依旧不能跟崔清妍以及几位举人相提并论,但比起郭茂,谢奕那几个秀才是强了不少。

费了一番功夫,两人把降龙木伐下来,由江云扛着,来到湖边,这时整片河滩已经静悄悄的,彻底没有了一人。

把降龙木放入水中,崔清妍先上了木,江云随后跃上,等站稳之后,降龙木微微向下一沉,却依旧漂浮于水上,这事却是成了,江云忍不住大笑起来,崔清妍也是微微一笑。

两人当即就驾着这降龙木,向着湖对岸驶去。

崔清妍会御水术,这御水术在这弱水中竟也有效,降龙木载着两人,在崔清妍御水术的驾驭下,稳稳当当的在水面上一路御波前行,上木时江云还准备了当作船桨的树枝,却是没什么用了。

降龙木一路向前,速度飞快,不多时,竟然已经追上了不少先前下水的人。这些人多是童生,又不会御水术,只能拿了树枝,竹竿之类的物事,当作船桨在水面上费力的划水前行。

当看到一株硕大的降龙木,载着两个人在水面上飞快掠过,这些人都惊呆了。

“咦,那不是清妍小姐么……”

“是啊,跟她同乘一木的,竟是那个士林败类?我没看错吧……”

“真的是他,这到底怎么回事……”

……

看着渐渐远去的降龙木以及木上的人影,这些人都心中不解,只感觉眼前这一幕实在虚幻不真实。

先前见到崔清妍非要浇灌出一株硕大降龙木,迟迟不肯砍伐的人,此刻有些醒悟过来,原来那个士林败类并不是作清妍小姐的免费苦力,竟是存了跟清妍小姐同乘一木的心思?简直太卑鄙无耻了。

是了,定然是这个士林败类苦苦相求,装出一副可怜相,令得清妍小姐动了恻隐之心,所以才答应他跟着同行。

这个无耻的士林败类,利用了清妍小姐的同情心,又一次的狡计得逞了,说起来,这个士林败类的狗.屎运简直逆天了,原本没有分得降龙木尖刺,连渡湖的可能都没有,现在倒好,如此惨状反倒激起了清妍小姐的同情心,不仅可以渡湖了,这下还跑到前面去了,这算什么事啊。

众人在这里纷纷腹诽不已,心意难平,此刻真巴不得当初没有分到降龙木尖刺的人就是自己,这样一来,也许现在跟清妍小姐同乘一木,不费吹灰之力就跑到前面去了的人,就是自己了。

降龙木载着两人,一路飞速御波而行,这湖泊说小不小,说大不大,过了约有盏茶的功夫,前面的湖岸已经遥遥在望。

降龙木上,江云站在前头,迎风而立,突然有些诗兴来了,情不自禁高声吟道:“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崔清妍在舟后听着,不自禁的美目眨动,静静感觉着对方这所吟词句中的豪放洒脱之意。

“希望眼前的湖面到不了头,一直就这么飘飘荡荡,飘飘荡荡下去,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某人又继续在前头发着骚人感概。

“我们的大诗人,大才子,醒醒,到岸了,快下船吧,前面的大机缘还等着呢,若是迟了一些,可就没有了。”

耳旁传来一道清脆悦耳又饱含讥讽的声音,江云仿佛从幻象中清醒过来,仔细一看,可不是么,降龙木已经缓缓停下,靠在岸边了。

崔清妍飞身一跃,已经抢先上了岸,站在岸边朝着四下环顾几眼,神色突然变了变。

江云也上了岸,看到她神色有些不对,便问道:“怎么了?”

崔清妍柳眉微蹙道:“我说感觉有些不对劲,你看,先到那些人乘坐而来的降龙木呢,怎么一个都不见,难道那些人并没有到达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