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闻言,又是一片哗然,众人又都纷纷醒悟,说了半天,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那个东风吹兄,竟然抄袭了一首诗,献给了韩大学士?这简直是无耻之尤,岂有此理啊。

是了,估计韩大学士也当场看破了,只是给对方留了一点脸面,说对方“天真”,不就是这个意思。

众人一下子以为什么都明白过来了。人群中,得知事情真相的闵玮脸上再次露出轻蔑不屑的笑容,先前陶承学说的事,实在让他气坏了,要不是最后事情反转了,他都要怀疑,这个陶承学是不是那个江云请来的托儿了。

“不知那个无耻之徒抄袭的,又是一首什么诗?”人群中有人又问道。

陶承学大声念了出来,道:“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

念完之后,他接着道:“此诗颇有田园村居之趣,以那迂腐书呆的才气,定然是作不出来的,定是一首抄袭之作无疑了。”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有人煞有介事的道:“此诗听着有些耳熟,以前某曾经途经某地,听几位乡间儿童唱着童谣,好像就是此诗。”

“真是无耻之尤,大名鼎鼎的的韩荆州,韩大学士当面,竟然也敢行此抄袭无耻之事,其行径令人发指!”

“这也并不奇怪,某人想要出名,得一句韩荆州的评价,那是想疯了,自身又才学有限,力有未逮,以致作出这等鲜廉寡耻之事,不足为奇。”

“可惜他再怎么钻营取巧,也终究是徒劳无功,露了马脚,要不韩大学士怎么会给出一个‘天真’的评语呢,说的就是其人过于天真,自欺欺人罢了。”

众人在这里你一言我一语,议论不休,直把某人又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体无完肤,若是某人就在当地,一定会大骂道:“简直岂有此理,既然说我抄袭,那好歹总要有个证据吗,没有一丁点的证据也敢信口开河,到底是谁无耻?”

陶承学又去对那两位王府管事说道:“两位管事,你们现在可听到了,那什么清河七怪,不过是几个招摇撞骗之徒,什么得了韩荆州的评价,那却是抄袭之作,当不得真的。让这样的乌合之众待在王府,实在是有损王府的名声,引来世人笑谈,还是赶紧驱逐出去的好。”

现在他是********要把江云等人驱逐出王府的,只要这几人被驱逐出去,那么这次的事就算有了一个定论,他们算是可以保全名声了。

闵玮这时也接话道:“陶兄的话一点不错,我等与他们就是同窗,同在临水县清河书院就读,对他们的底细可说一清二楚,只要随便找个人去书院问问就知道,这几人在书院才学不显,不过寻常庸碌之辈,那个江云更是臭名昭著,人人口中不齿的士林败类,这样的乌合之众,蝇营狗苟之辈待在王府,对王府的名声实是大大有损,有百害而无一利,吾等也耻与之为伍,还请管事立即下逐客令,驱逐这些人,为王府正名,也给大家一个交代。”

那园中管事和门房管事对视一眼,一时都大为踌躇,众人异口同声,言之凿凿,所谓三人成虎,他们不得不信了几分,不过,韩大学士的评价又不假,而且他们总觉得,那好像怎么也不像是一个恶评吧,若是赶错了人,事情传出去,那岂不是不给韩大学士面子,这个责任他们可担当不起。

“刘管事,人是你引进来的,事情怎么办,由你作主就是。”园中管事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门房刘管事,一副打算置身事外之状。

门房刘管事也不傻,把这个烫手山芋又推了出去,道:“祝管事,这蕴秀园是归你管的,人既然已经住进来了,怎么处置,应该由你处置才是。”

“若不是刘管事引进,人岂会住进园中,说来说去此事还得由刘管事拿个主意,我无有意见。”

“话不能这么说,人既然已经住进了园子,身为这蕴秀园的管事,祝管事责无旁贷,怎么处置,都是祝管事的事,与某却是无关了。”

两个管事当下就在这里推起了皮球,互相扯皮起来。

“两位不必在这里互相推诿,其实这是一件好事。”陶承学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知道两人担心的是什么,又接着道,“韩大学士不知那个江云的为人,甚至不知其是抄袭之作,一时被这无耻士林败类蒙蔽,两位管事敢于揭出此事,还韩大学士一个真相,韩大学士知道之后,不会有所责怪,反会欣赏感谢两位,所以两位不必有什么顾虑,只管那把几个招摇撞骗之徒驱逐出府就是了。”

说着又把某人写过歪诗,骂过教谕,藐视过府君大人,戏弄过提学官等等的事迹,言简意赅的叙说了一遍。

两个管事听得暗自心惊,众目睽睽之下,对方不至于说谎,心说这简直是一个胆大包天,无法无天的迂腐狂徒啊,怎么就混进园子来了,这要是出了什么乱子,他们可担待不起啊。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已经被说动,只是小心谨慎的心里在作怪,都不愿担这个干系。

“要不去请示一下韩大管家?”门房刘管事首先开口。

“这么一丁点的事,麻烦大管家合适么……”园中祝管事迟疑道。

门房刘管事低声道:“事情关系到韩大学士的声誉,此事可不小。”

“那好,就去请示大管家。”园中祝管事点头。

两个都不愿担干系的管事,当即就匆匆出了园子,去寻大管家禀报这事。

东陵王府的大管家韩松在这府中有专门的一个理事的园子,名叫畅竹园,作为府中大管家,韩松位高权重,掌管着这东陵王府外院所有的一干大小事务。

两个管事匆匆来到畅竹园门口时,正有一位面貌儒雅,腰系青龙金带的白衣中年儒士从里面走了出来,两人差点就撞了上去,直到发觉不对才慌忙闪过一旁,抬头一见来人,认得对方。便避让一旁,行礼致歉道:“见过木先生。”

白衣中年儒士刚才闪身的快,否则真要撞上了,见到两人形色匆匆,就随口问了一句,道:“两位管事联袂匆匆而来,莫非是蕴秀园那边出了什么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