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民也叹气道:“是啊,我跟这位清漓公子一见便十分投缘,可惜还是没有来得及攀交,斯人却已远去无踪,实在令人叹惋。”

两人在这里感慨一阵,收拾起心情,严政又叫过酒楼小厮,道:“是了,先不说这个了,肚子正叫唤着,先填饱肚皮再说。”

说完又拿过菜单,麻溜的开始点起了菜,他点一道,周世民跟着点一道,从两人口中麻溜的报出一道道菜名,他们每报一道菜,旁边的酒楼小厮拿着小本本一一记下,明显的已经乐得眉开眼笑了,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大主顾啊。

江云已经彻底无语了,懒得去多说,只是冷眼旁观,他倒是要看看,这两匹饿狼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过了好一阵,点菜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严政抬头看看边上江云那阴沉得滴出水的面容,似是良心发现,说道:“就这些吧,再多了,吃不完浪费就不好了。”

周世民张了张嘴,想说吃不完可以兜着走嘛,但抬头看到江云那似乎要杀人的目光,不由浑身打了个哆嗦,便也没再多说了。

“三位公子请稍等,酒菜马上就到!”酒楼小厮记下之后,便眉开眼笑的飞奔去了。

不一会儿,酒菜就络绎不绝的送上,严政和周世民两人不用招呼,就开始拿起筷子,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狼吞虎咽起来,江云也不甘示弱,反正事已至此,多想无用,还是饱餐一顿再说。

三人一时觥筹交错,风卷残云,大快朵颐,吃了一个不亦乐乎。

酒到中途,严政打了一个饱嗝,带着一点神秘的道:“你们知道么,我听到了一个消息,此事多数人还不知道。”

周世民听了,以为对方又有什么套路了,便习惯性的问道:“哦,是什么消息,严兄请讲?”

严政夹了一口菜,嚼得满嘴流油,这才继续说道:“听说道里又要派出提学官,巡视地方学务,而我们县正好被轮到了,听说不日之后,道里的提学官就要下来了。”

周世民听了,并没有怎么在意,抓着一根鸡大腿使劲咬了几口,含糊说道:“道里的提学官要来?来就来呗,跟我们也没有多大关系。”

严政便道:“话不能这么说,这次提学官到本县巡视学务,说不定就是你我的一个机会,咱清河书院可是本县首屈一指的大书院,提学官若要巡视本县学务,那么就不能不到咱书院来,你想,若是到时能够在提学官面前露露脸,岂不是一个大机缘?”

周世民听了,依旧不以为然,道:“那又能怎样,先不说能不能露这个脸,即使露了这个脸,又能怎样,难道还能保我中了童生不成?”

看着对方一脸消沉之色,严政便道:“世民不必如此,一时小挫算不得什么,以你的才学,终究是士林人物,只是一时不得志而已,这次提学官巡视到此,未必就不是一个机会。”

听他这么一说,周世民倒是好过了一些,心中一振,当即端起酒杯道:“来,严兄,平川,我们喝酒,今天定要一醉方休!”

江云端起酒杯,默默喝了一杯,至于严政说的事,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现在他只顾埋头吃喝,恨不得能够吃回本来,否则亏大了。

严政干了一杯,又缓缓说道:“这次青陵府八县,提学官偏偏选中本县巡视,听说也是有原因的。”

“哦,什么原因,莫非是本县才人辈出,惊动了道里?”周世民问。

严政这时有意无意的瞥了旁边的江云一眼,摇摇头道:“倒不是这个原因,听说是有人检举揭发,本次的县试存在徇私舞弊的行为,所以才会有提学官到本县巡视之举。”

周世民听得吃了一惊,酒意一下子也清醒不少,科场徇私舞弊,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大案,一旦查实,不知要牵涉到多少人,有多少官员的乌纱帽落地。

“这,这不可能吧,这个消息严兄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能否再仔细说说。”他惊问道。

严政当即却住口不说了,摆摆手道:“不说了,我也是道听途说,也许当不得真的。”说着目光有意无意的又在江云身上瞥了一眼。

周世民心里一机灵,目光也落在了埋头吃喝的江云身上,若有所悟。

“好了,我们只管喝酒吃菜,今日定要吃喝个痛快,一醉方休!”严政当下岔开了话题,周世民识趣的也没有再多问,三人又尽情吃喝起来。

等到日落西山,夜幕降临,这一桌酒席吃得终于到了席散的时候,三人都吃得肚滚腰圆,意兴阑珊,严政挥挥手道:“好了,今天就吃到这里,平川,你结个账,这就走了吧。”

“小二,结账!”周世民大声喊了一声。

早有侍立在一旁的酒楼小厮闻声赶了过来,拿起他们这一桌的账单,麻溜的报了一遍,前面的明细不必去多听了,三人只听到了最后的总计,这一桌酒席,一共花了六两三钱银子。

听到酒楼小厮的口中报出这个数字,饶是事不关己的严政,周世民两人,也是不禁一愣,一副有这么多么的惊讶表情,不过两人又低头看了看满桌的狼藉,心里又觉得,这个帐只怕还真是不假的。

“有这么多么,小二,账单拿来我看看。”严政还是有点质疑。

“不用看了,小二,身上没带这么多现钱,能赊账么。”江云没好气的道,已经打算认栽了。这么多酒菜明摆着在这里,这六两三钱的帐怎么算也差不离,他也不想多纠缠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