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多人,不就是一个童生么,竟然这么吃香,有这么大面子?”他不由喃喃自语的道。

一旁的周世民听到他这一番低声唠叨,不由无语,说道:“平川,你就用不着在这里得了便宜还卖乖了,这个童生功名,别看低微,那就是一张护身符,在村人眼中可也是了不得的人物了,有了这个护身符,一些官面上的事情就好开口说话,村人们自然要巴结讨好,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有求上的时候。”

“不说这些,单只说一些小事,比如逢年过节,祭祀祖宗,总要贴春联,写祭文吧,到时你等着吧,登门来向你求写春联,祭文的村人定是络绎不绝的,秀才公写的春联,在村人眼中,那是有除残去秽,驱邪避煞功效的,童生书写的虽然差了一点,但那也是比起一般的春联好多了。”

“现在他们登门道贺,讨你这位新晋童生的好,到时求上你的时候,你也不好拒绝不是,这就是村人们的心思了。”

.江云听了,故作叹息的道:“既然有这么多麻烦,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考这个童生的好了。”

这一番话听在周世民耳中,几乎差点一口血喷出,连翻白眼,看这当面得瑟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简直是太过分了,让他这样落榜的人情何以堪啊。

今天鄙人一定要大吃大喝,狠狠的打一打秋风,才能出这口恶气,他心中忿忿的道。

村东头江家这边,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此刻村西头钟家宅院这边,气氛就不是那么的好了。

钟家媳妇张芸此刻一脸的忐忑,小心翼翼,看着坐在堂上板着脸不吭声的公公钟进,忍不住再次出口央求道:“公公,你就说句话,这事该怎么了结,你就给拿个主意吧。”

钟进没好气的抬眼瞪了对方一眼,道:“真是晦气,这事是你惹出来的,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别丢了我钟家的人就是!”

张芸满脸的委屈,道:“我,我也不想这样的,原本以为就是一个十拿九稳,包赢不输的赌,谁也没有想到,江家那个书呆子竟然真的走了狗.屎运,中了这童生了,这可如何是好?”

她口中说的赌,当然就是跟王秀莲打的那个赌了,就在昨天,她还趾高气扬,盛气凌人的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前去王秀莲家找茬,要对方兑现赌约,哪曾想,只是一晚过去,就风云突变,有从县里看榜回来的人说,江家那小子当真上榜,中了童生了,这件事已经得到了证实,确定不假了。

当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当场就傻了,感觉老天跟她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自从听到这个消息起,她心里就一直六神无主,七上八下的,时时刻刻担心那王秀莲登门来,逼着她兑现赌约。

现在虽然还不见那王秀莲登门的影儿,但听说她已经回村子了,现在江家那边,正在大摆筵席呢,她想着,或许这筵席一结束,她王秀莲就要带人来登门闹了,到时她该怎么办,如何应付?

愿赌服输,把脸抹黑了在村子里游街示众?她可实在丢不起这个人,若是耍赖吧,这名声也就臭了,在这十里八乡成了一个大笑话,也没脸混了。

现在她心里乱成了一团麻,心里当真后悔啊,当初怎么就把话给说得太满了,没有预料到如今的这个境况呢。

现在她六神无主之下,没有别的办法可想,只有来求自己的公公钟进,看有什么法子可想了。

可是钟进现在哪有什么法子可想,在这里一声不吭的生着闷气。

“公公,要不你去跟那江家小子说一说情,现在大用也中了童生,他们终归是同窗同学,又是同乡同年,总是要讲一点情分的,要不我就替她王秀莲家洗三个月的衣服也好。”张芸期期艾艾的道,在她想来,洗三个月的衣服也没啥的,总比当真把脸抹黑了,去村里游街示众来的好,她可实在丢不起那个人。

“你给我闭嘴!”钟进不由吼了一嗓子,吓得张芸一哆嗦,又低头不敢多吭声了。

你以为江家那小子会这么好说话吗?钟进一脸的阴沉,他猜想,这件事那江家多半要不依不饶,抓着不放,纯心要看钟家出这个大丑的,自己登门去,只怕也是自取其辱的份。

但若是不去,怎么解决这件事,他又没有一点谱,现在他都已经在担心,不知那王秀莲什么时候就带人登门来闹了,到时看热闹笑话的人定然不会少,他钟家可实在丢不起这个人。本来大用中了童生,是件大喜事,被这破事一闹,多扫兴啊。

思来想去,他现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拼着这张老脸,登门去试探一下那小子的态度,只希望那个江家小子不要得理不饶人,欺人太甚的好,否则的话……

他在这里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自家有什么可以用的好牌,算了,还是先去探探对方的口风再说。

他当下就站起身,出门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