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覃夫人便又笑吟吟道:“若是江公子明年院试能够得中,不妨便可去河内的石鼓书院试一试门径,这枚玉牌就是凭证。”

江云听了,神色微微动容,原来对方手中的这枚小小青色玉牌,就是大名鼎鼎的石鼓书院的入门凭证?

王朝几大书院传承千载,名扬天下,其门径可不是这么好进的,某种程度上说,比起京师的国子监都难进。

要进国子监,除了才学不凡之外,若是才学一般,也并不是没有进入的机会,因为国子监的监生分为多种,有举监、贡监、恩监、荫监,捐监等,其中监生的品质是良莠不齐的,除了举监,贡监外,其余的监生并不能保证才学就一定出类拔萃,有的甚至靠捐钱就可以进入。

但这名声在外的几大书院则不同,这几大书院基本被世家巨族所把持,非才学优异,出类拔萃不能进入,而且即使才学优异,没有门路也不能进入,要进入书院,必须要有世家巨族的推荐,经过严格考核之后才有进入的资格。

此刻见到雍覃夫人拿出这枚青色玉牌,一旁的崔清妍也是惊讶的很,她心里清楚,石鼓书院给对方这位万卷书斋江左西道的大掌柜的推荐玉牌也就只有区区一枚而已,也就是说,雍覃夫人在这江左西道,只有一个推荐名额,但是现在,她却把这个玉牌送出了,把这个唯一的推荐名额给了眼前此人。

而且对方现在不过刚刚得了童生功名而已,要进入书院,秀才功名是最低门槛,若是对方来年院试不能中榜,那这一个推荐名额等于就是白白浪费了。

所以对于自己姑姑此刻的行为,崔清妍感到很是意外诧异。

得知眼前的这枚小小青色玉牌,就是大名鼎鼎的石鼓书院的敲门砖之后,江云惊讶之余,也就更不好贸然收下了,当即就推辞道:“无功不受禄,这个玉牌在下不能要,还请夫人收回。”

雍覃夫人也是一愣,没想对方知道这块玉牌的份量之后,还会推辞,呵呵一笑道:“既然拿出来了,又怎有收回去的道理,江公子不接受,是眼界太高,瞧不起妾身,又或是瞧不起石鼓书院?”

江云道:“夫人言重了,在下只是觉得此事甚大,在这江左西道才学之士众多,非在下一人,夫人还需三思而行。”

雍覃夫人莞尔一笑道:“不过一枚推荐玉牌而已,我要给谁,自然全凭我的心意,妾身倒是以为,以江公子的才学,接受这枚玉牌是无可厚非的,江公子就不必再推脱了。”

顿了顿,又故意激将道:“莫非江公子对来年的院试信心不足,所以才不敢要了这枚玉牌?”

江云拾起桌几上的这枚玉牌,拿在眼前瞧了一瞧,最后还是放了下来,朝对方道:“我觉得这枚玉牌有更合适之人,夫人的好意,在下只能心领了!若无其它事,在下就告辞了!”

说罢没待对方分说,就起身径直出门而去了,只留下厅里相顾愕然无语的两人。

过了许久,崔清妍出声发问道:“姑姑,你怎么会想到要把这枚玉牌送给他了。”

雍覃夫人盯着桌几上这块玉牌,发证良久,实在没想到,这么一块令无数学子垂涎的玉牌,竟然没有送出去。

她苦笑一声,道:“怎么,难道清妍认为此举不妥当么。”

崔清妍淡淡道:“此人虚实,至今没有弄清,且不过一个新晋童生罢了,姑姑此举是有莽撞之嫌。而且其人声名不佳,若此事传出去,怕对姑姑多有不便,以致书院也会牵怪于你。”

雍覃夫人摇摇头,道:“一些虚名怕什么,反正我不过一介女流之辈,声名不声名的不须在意,若说书院牵怪,那更没有道理了,他们既然把这玉牌送我,那我就有全权处置的便宜,送给谁他们也无话可说,怪我不得。”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会拒绝了……”

顿了顿,又自言自语道:“是不是此人心虚胆怯了,自知才学名不副实,所以不敢接受……”

回头瞅了对方一眼,问道:“清妍你说呢。”

“实话说,此人清妍还是有看不透的感觉。”过了一会儿,崔清妍如实说道。

雍覃夫人笑了笑,道:“那就拭目以待吧,我想此人狐狸尾巴总有露出来的时候。”

崔清妍则坐在那里,一时没说话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