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长春园,古木扶疏,鸟语花香。 ..

傅宸雪坐在树下烹茶,林青澜躺在藤椅上,微闭双目,一身白衣如雪,银须飘洒,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气。

旁边的石桌上,还有两人对弈的棋盘。棋没有下完,棋子疏密相间宛如天上的繁星。

茶香袅袅,尽涤胸中凡俗之气。

林半妆伸出欺霜赛雪似的皓腕,纤指轻提茶壶,把碧绿如玉的茶水倾入小小的茶杯里。

她闭目假憩的林青澜,娇嗔道:“爷爷,你十万火急把宸雪叫回来,就是为了陪你下一盘棋么?”

林青澜睁开眼睛,“下棋有什么不好?世事如棋局局新,这个世上又有多少人黑白之道?”

“好吧,我说不过你。你要下棋,又不下完,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我没输,宸雪也没赢,这样不是挺好吗?”

“不分输赢,下棋又有什么意思?”

林青澜拈须笑道:“你个丫头根本不懂棋,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傅宸雪笑道:“爷爷是说世间很多东西妙在于势,有时候水落石出并非是最好的结果。”

傅宸雪随手拂向旁边的棋盘,哗啦……棋盘上所有的黑子都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错杂无序的白子。

他半妆:“这是什么?”

“……”林半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黑白相争乃是对弈之道,没有黑子,棋便不是棋,白子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半妆满脸惘然之色,林青澜大笑:“我说过你不懂棋,怎么样?服了没有?”

“……”林半妆还是有些不服。

老人的神情凝重起来:“治国之道讲究阴阳相济,和而不同。古人有‘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之叹,没了飞鸟和狡兔,弓和狗再好又有什么用?华夏历史上那些有名的皇帝,哪个分不清忠奸贤愚?他们为什么会允许一些佞臣存在?所谓帝王心术,说穿了也就‘制衡’二字而已。”

林半妆冰雪聪明,爷爷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她又岂能不明白爷爷的意思?“爷爷,人家联手陷害宸雪,目的还不是为了打击我们林家?那帮家伙剑拔弩张恨不得把我们赶尽杀绝,您老人家还在这里谈阴阳和谐之道,有点儿不合时宜吧?”

“那依你之见呢?”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所以呢?”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你的话也许没错,但我们行事要以国家大局为重。因一己之私而使国家生乱,绝不是我们想要的。”

“爷爷,你想要什么?”

“国泰民安!”

“爷爷,您这么想,有人可不会这么想,树欲静而风不止,他们处心积虑谋害宸雪,就是想借机打垮林家,以遂他们的狼子野心。”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没有争斗,还叫什么政治?他们怎么想不是问题,问题是我们要怎么做!”

“爷爷,您要做什么?”

“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