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严双目如炬地凝注我许久,问道“你又究竟是谁?”

我回看了他半晌,淡笑如初“我是谁?兄长,我不过是一商人君莫问,也是一个快要踏进棺材的短命鬼。”

张之严的面没有任何惊讶,可见他的那些名医将我的身体壮况告诉他了,他复又站起来,沉声道“太子在何处?”

“兄长所说的,莫问着实不知。”

“然而你与殷申,窦亭将太子带出昭明宫,藏匿在我的属地,安敢欺瞒于我?如今西安原阀前来,分明是想接太子回西安,好让原家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些年,试问你打理这些君氏的产业,我如何不是帮衬着你,若没有我,你还有你那主子,会逍遥到今日?莫问,你这样待我,如何不伤人心。”说到最后几个字,他眼中的恨意迸出,灼灼盯着我。

我挣扎着爬下,跪在他的跟前“兄长对莫问大恩,莫问从阑敢忘怀,莫问这里没有太子,兄长如若不信,尽可使人搜府,上天可鉴,莫问实在没有引原家前来。”

就在我快要昏厥时,一双横抱起了我,将我放回上,我喘着粗气地看着张之严,张之严却一径瞅着我“你打量着我不敢搜你的府吗?”

我轻摇着头,张之严厉声道“来人。”

一个混身盔甲的士兵涌入,肃然道“太守吩咐。”

张之严说道“包围君府,搜察要犯,不能走一只苍蝇。”

我强忍心中的翻腾“兄长何必要苦苦相逼呢?何故定要找出个太子,让江南百姓寝食不安?”

张之严微微一笑,眼中的睥睨陡显“天下既乱,群雄逐之,我张家雄据称霸江南久矣,根基已深,我既是张家男儿,自然是拥太子打回京都,与窦原两疾同逐鹿汁,实现家族的宏图霸业。”

我怔怔地看着他一会,惊觉他抱着我有些不妥,却听他看着我的眼睛,柔声道“莫问以为兄长当真敌不过窦原两家吗?”

我轻轻摇头“大哥,莫问以为你不适合争霸天下。”

他脸一冷,将我轻放在上,轻嗤一声“你虽能在商场如雨得水,却终是个长发短见的子罢了,同玉华一样大丈夫既横刀立马,当有一番作为,岂是你等流之辈所解?”

我冷冷道“兄长莫要混淆视听,莫问明明是个男人。”

“好,大男人,敢不敢前往我府上住上一段时间?”

却见他口上虽满是调笑,眼神却是深不可测,心中立时一动,这个张之严是要利用我来对付非白和原家吧,我淡笑“兄长意,莫问莫敢不从,然身有顽疾,恐传给府上,何况莫问声名狼籍在外,惊扰了内眷,更是死罪,张兄还是让莫问在府上休养吧。”

张之严拂袖一笑,掀起一阵锐脑间,他双坐在我的身边,对我一笑“永业七年你我相识,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个子了,彼时不过以为你想利用玉华接近于我,好方便你的生意,只是相识越久,越发觉得你不简单,这几年,你捐钱放粮,铺路造桥,不但助我东吴度过数次天灾,也为我同窦家的战事里海投了银子,现在想阑过是为了踏雪公子。”

我看着他依然波澜不惊“兄长今天说得话真是越来越奇怪了,莫问越发听不懂了。”

他轻叹一声“莫问,你终是心中不信我,”他看向窗外灿烂的阳光,忽然吟道“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栏栅处。”

“踏雪公祖是个有福之人。”他站了起来,再不看我一眼,走出了屋子。

却听外间,军队的步伐整齐地踏来,我挣扎着,爬下,小玉已经满面惊慌地过荔住我“先生,这可怎么办,张太守的人在咱们府上到处搜呢。”

我喘着,称无力的倒下时,在她鬓边俯耳道“小放去办了吗?”

小玉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亦轻声道“先生放心,师傅已将太子和从暗道接出府了。”

我暗松一口气“扶我去学校那里。”

“先生莫要折腾了,先养病要紧。”

“不行,太守现在还不会拿我怎样,可是军队在府里搜,会惊吓着孩子的。”

小玉拿我没办法,就给我稍微收拾了一下,让豆子背我到希望小学那里,却见一片孩子的哭声,张之严冷冷站在那里。

一大群孩子向我哭着扑过来,我心中不忍,只得转过身对着张之严道“兄长,这些孩子都是莫问一路上带回来的苦命人,请兄长放过他们吧,要抓就抓莫问吧。”

“夕颜呢?还有你那个所谓的小侄呢?”张之严问道。

“不巧,前几日回黔中老家了。”

我冷静以对,张之严隐隐额角有青筋暴跳了几下,走过来,轻轻一叹“我实在没有办法了,莫问,看来你还是要到我府上来坐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