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朱子把一个锦袋从胸前珍而重之的拿了出来,递给了太后,太后接过去,拿出了里头的小木匣子,那个木匣子还带着小朱子的体温,太后打开一看,果然是咸丰皇帝留给自己的同道堂小印,太后用力的握了握,似乎非如此不能给自己信心一般,“这时候咱们不能在这里干等着,必须要知道清楚,园子里到底是谁干的,她吩咐小夏子,“你出去打听下消息,园子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今日一定会有旨意出来,是谁干的,会在旨意里头写出来,你去,到外头有消息的地方打听,知道清楚,今日的诏书里头说什么!”

小夏子磕了个头,转身就准备出门,却又被慈禧叫住,她看着小夏子,“你小心点,不要折了自己进去。”

小夏子用袖子擦了擦脸,哎了一声就出去了,太后下了床,“陪我出去走走。”

小朱子搀扶着太后走了出来,见到小夏子和那个妇人在说话,妇人见到太后出来,笑道,“这个大兄弟要出去买几本书,我怕他不认识路,说要带他去呢,谁知道他那么客气,一再不肯呢。”

“就让大姐一起去吧,她是这里的人,熟门熟路,”太后笑道,“两个人有照应。”

太后坐在了一块青石板上,小朱子要拿被褥来垫一垫,她摇摇头,只是坐在阳光之下默默发呆,过了许久,她才幽幽说道,“小朱子,你说我是不是心太软了?”

“娘娘自然是菩萨心肠。”

“如今的事情肯定不会没有端倪,只是我从前忽略罢了,我想说德龄都瞒着我,把责任都怪罪到他头上,其实还是自己的原因,我不愿意这样凭借着怀疑和莫须有去处置一个人,也不愿意让自己的感情像别人一般铁石心肠,所以才会落到了如今这样的下场。”

小朱子默默,听到太后有些抱怨她自己的样子,连忙开口劝解,“娘娘的仁德,感恩的人自然都知道,若不是娘娘仁德,唐公公也不敢如此自作主张把娘娘送出来,说到底,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到哪里不是做奴才呢,可这人与人之间,对待我们的脾气,我们虽然愚蠢,到底也是知道的,主子的态度,谁都明白,我们是愿意效死的,如果唐公公和安茜姑姑不幸去世,我相信他们也是心甘情愿,为了主子。这不是效忠不效忠的问题,我读书不多,到底还是知道豫让的故事的。”

太后叹了一声,“你说的有道理,”她自觉是一个后世来的人,这么多年过去,内心还是保留着一份后世人所具有的重视生命的人道主义情怀,不愿意大开杀戒,这种体现在太后的身上,表露出来,大家就是认为是一种妇人之仁。

或者是错了,或许也是对的,“只是为了你们,”太后打起精神,“我也不能就在这里消沉,等着小夏子把消息带回来,咱们再做打算!”

军机大臣们都被扣在了圆明园之中,不过半日,外头的人都知道了,倒也不是消息传递的迅捷,只是因为消息半个都传不出来,昔日这圆明园的大宫门外头,无时无刻没有人在打探着,等候着,和传递着消息,如今倒是好,半天之中都没有一丝消息传了出来,有心人又在夜间听到了厮杀之声,更有甚者信誓旦旦,说圆明园之中传出火枪之声。

于是一时间大宫门前门可罗雀,看上去绝无人影,实际茶楼中,官道后,处处有着诡异莫名的人在盯着圆明园。

早上有一队骑兵飞驰了出去,到了恭亲王府传旨,不一会,就有明发到各部的诏书出来,说明了一件事,慈禧太后驾崩了!

并将恭亲王一切职位开去,礼亲王为领班军机大臣。

“这是什么话?”江忠源在兵部的值房大发雷霆,“母后皇太后只不过是风寒而已,怎么会突然驾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