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你别欺人太甚!”

徐妙锦愤怒地站起来,一把将鱼腩抢过来,狠狠扔在一边,怒视着朱老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跟他拼命。

朱棣无奈耸肩,苦笑道:“柳淳,你现在明白了什么叫慈母多败儿吧!”

柳淳用力吸了口气,终于拿出了丈夫的威严,冲着徐妙锦摆手,“你先下去吧!”

徐妙锦沉吟片刻,看了看儿子,突然一跺脚,迈步就往外面走,刚刚出门,泪水就夺眶而出,根本止不住了。

她一口气跑回了自己的房间,蓝新月正等在这里。

徐妙锦扑过来,放声大哭。

“姐姐,是我太护着他了,可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又是老爷的长子,我,我……”徐妙锦说不下去了。

蓝新月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用力揽着徐妙锦的肩头,轻声笑道:“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跟自己过不去?”

徐妙锦抬起头,痴痴望着蓝新月。

“你啊,护着孩子有什么不好!让他有个安稳的童年,又有什么错?”

徐妙锦迟疑了,是没错,可,可现在孩子被逼成这个样子,他这个当娘的,实在是难辞其咎啊!

“所以我说你是自己找不痛快!”蓝新月道:“孩子该长大了,该做自己的事情,承担自己的责任,被当头棒喝,这是理所当然。”

蓝新月信心十足道:“他是老爷的长子,天降大任,这是他躲不开的事情……咱们都只能顺其自然。相信孩子,他能走出来的。”

徐妙锦深深吸口气,半晌颓然。

道理她都明白,可问题真是心疼啊!

……

“柳淳,我听民间艺人有个规矩,就是他们的孩子,不拜自己当师父,而是要另寻名师,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柳淳捏着酒杯,叹了口气,“还不是自己下不去手吗!学艺可是很辛苦的事情。”

朱棣朗声大笑,“岂止是民间艺人,就连咱们也免不了俗。你教我的儿子怎么治国,我教你的儿子如何当皇帝!这也叫取长补短,对不对啊?”

柳淳还能说什么,只能道:“既然如此,那我还要感谢太上皇了?”

朱棣顿了片刻,把酒杯举起,冲着柳淳道:“别叫太上皇,叫……四哥!”朱棣感叹道:“柳淳啊,虽说我有亲兄弟,可是再亲的人,也不如咱们了!你我同在异域,咱们一醉方休!”

说完,朱棣猛地灌了一大口。

柳淳顿了顿,却也把酒杯举起。

“酒逢知己千杯少,太……四哥,这往后咱们一起喝酒的时候,不要太多哦!”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朱棣酒量远超柳淳,他一大早就把柳钊找了过去。

在朱棣面前,摆着一大堆的公文。

“来,宝贝徒弟,让是师父教你处理国政。”

柳钊听到朱棣这话,头发都竖起来了。

他是真的被整怕了。

就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刚刚看完砍头,竟然给他送来一大块鱼肉……你还是人吗?

柳钊好像大哭一场,这才几天的功夫,他的圆脸都瘦成了瓜子……我太难了!

朱棣却仿佛得到了新玩具一般,笑呵呵道:“今天不是处决人犯,不用杀人的,真的不用,你大可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