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没有想过……”

江夏至被覃梓皓逼视得再次后退了一步,身体禁不住微微发抖。

“江夏至,你可以爱世界上的任何男人,为什么偏偏是伍韬?他的老爹伤害了我妈妈,还要让他再次来伤害我?伍家人就要这样一而再的来伤害我们?我们天生就要让伍家人欺负吗?我告诉你,绝对不可以!”

覃梓皓再次咆哮起来,猩红的双眼狰狞得愈发可怖,江夏至看都不敢再看了。

她低着头,捏着嗓子小声道:“我又不知道你们是亲兄弟?而且你也是伍家人,为什么口口声声说他们伍家人?”

“你闭嘴!我不是伍家人,永远都不会是伍家人!我姓覃,我是覃家人!这辈子我没有爹,我只有妈!”

覃梓皓仰起头对着天空扯着嗓子嚎叫着,似乎要把心里积压了快三十年的委屈和愤怒全部吼出来,一阵疯狂的歇斯底里之后,他捂着脸慢慢地弯下腰最后跪倒在水泥地上,再次痛哭流涕,伤心得不能自已。

江夏至看他这样心里也很难受,他知道覃梓皓心里对伍粱煦有多痛恨,这种被抛弃被伤害的感觉,在他心里留下了深深的不可愈合的伤痕,只要一想起,只要一碰触,就会鲜血淋漓。

江夏至想安慰他,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能站在那儿,木愣愣地看着他哭,看着他吼,看着他疯狂发泄,直到他力气耗尽为止。

许久,覃梓皓可能确实发泄完了,也可能是真的累了,他踉跄着回到覃晓旭的墓碑前,再次跌坐在墓碑前的台阶上,颤抖着手反复抚摸着墓碑上的名字,一遍遍地喃喃自语道:“妈妈,你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这件事儿?你为什么不早点儿让我去找那个负心汉?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替你报仇?你一个人默默地承受了这么多,最后把命都弄没了,可是人家却依旧活得好好的,活得那么快活骄傲。他应该受到惩罚,他应该遭到报应!妈妈,我一定要去找他,一定要替你报仇!我要亲口质问他,为什么当年敢做而不敢当?为什么要做一个缩头乌龟!伍粱煦你他妈的就不是个男人!”

覃梓皓把伍粱煦骂得体无完肤,恨得咬牙切齿。

虽然妈妈最后在信里让他不要恨伍粱煦,说伍粱煦当年并不知道她怀孕了,是她自己发现怀孕了之后要求退伍离开了部队,从此再也没有和伍粱煦联系过。

妈妈说她爱伍粱煦,爱得如痴如醉,爱得可以为他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可是,在那个年代,生活作风问题是致命的大问题,只要发现了,一个男人的政治生涯就结束了,从此就再也抬不起头,可能会受到严重的处分,开除,甚至坐牢都有可能。

她爱他,她不可能毁了他,所以只能委屈自己,悄然离去,从此杳无音讯。

这一切都是她自愿的,怨不得伍粱煦。

但是,覃梓皓不这么认为。一个男人既然有家有室有孩子,为什么还有去勾引一个未成家的姑娘,这本身就是道德品质败坏!

而且在他的妈妈突然间离开部队之后,伍粱煦居然再也没有找过她,足以说明伍粱煦是多么无情的一个人!妈妈爱上这样的伪君子,覃梓皓真的替妈妈不值。

妈妈年轻的时候长得亭亭玉立美若天仙,在部队都是大名鼎鼎的一枝花,多少人在屁股后面追求她,妈妈却偏偏选择了伍粱煦,选择这么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