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盛筵的黄巾老兵共是一千零三人,其中有一半左右是残疾人。天不明便乘轿进了大内,安置在顺天殿两侧的偏殿之中。不知是陆逊的刻意安排,还是这些老兵自发的

,人人头上都包裹着黄巾。这一千多名老兵大多都是邺京附近的,似断肆这样远道而来的老兵,都是由当地的十户长带领五名农军护送过来。老兵们虽说早已饿得饥肠辘辘,却都很兴奋,或坐或立,三五成群地在指点宫阙。这些老兵有的当初是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多年不见,白头相聚,叙同年,忆故旧,说得老泪纵横。老兵们都是头一次进这金碧辉煌的皇城,四处张望,要把这里的一切都记在心里,打着主意回去如何向同村、同所的老头吹牛。正在这时,赵无忌文武

百官簇拥着一乘由太监抬着的明黄软轿迤逦过来,为首的一个太监高声喊道:“大渠皇帝陛下驾临!”

“万岁!”老兵们忙从偏殿中出来,俯伏在地高声呼道。

赵弘用手虚按了一下,轿子平稳的落地,断肆和孟寒潇急忙上来搀扶。“不用,不用,你们也是老家伙了,老家伙扶老家伙,那不是扯淡吗?”赵弘看了这些老兵,尤其是看了他们头上的黄巾,兴致极高,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个戎马倥偬的岁

月。接着赵弘走近老兵,笑眯眯的道:“兄弟们,都起来吧。”

一千多名老兵慢悠悠的从地上爬起来。

真的是用爬的。

这时赵弘看见一个老兵爬得吃力,他快步过去,扶了一把。

就在赵弘扶那个老兵的时候,他听见那老兵的肚子“咕”了一声,回头问陆逊道:“伯言,没有给他们准备饭食吗?”

陆逊刚忙上来道:“回禀陛下,正在准备。”

“快!”赵弘道:“要他们将饭食都送到这里来。”

“遵命。”

赵弘看向众老兵,略显歉意的道:“老兄弟们,亏待你们了,大家再忍一忍,饭食马上就来了。”

这时,老兵中出现了抽噎声。

赵弘寻声看去,只见一个独臂老兵正在抹泪。赵弘忽然瞪大了眼睛走过去道:“你是周狗蛋?”

那老兵一听这话,哭得越发的厉害了,正要跪下,被赵弘一把扶住:“草民正是周狗蛋。”

这个周狗蛋是赵弘当初攻破新野的时候从监牢里面放出来的囚犯,他出了监牢就加入了黄巾军,后来在寿春和联军作战的时候,丢了一条膀子。

他原本以为自己完蛋了,因为在当时,无论是官军还是黄巾军,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军马,都不会带着伤兵行军的。

但是,赵弘就此定了一条军规,无论是谁,如果在厮杀中受伤,必须带上一同行军。后来又发展成,军中的食物、衣物都要优先供应伤兵,

就在后来最艰难的强度黄河之战中,黄巾军也没有丢弃一名伤兵。

这个周狗蛋虽然受了伤,但是他在坐牢的时候就有了一个儿子,全家老小都跟着黄巾军走了,他的那个儿子就是此番跟着丁奉一起北伐的周诚。

赵弘拉着周狗蛋的空袖问道:“伤口还疼吗?”

周狗蛋抹着泪笑道:“早就不疼了,只是变天的时候,觉得紧绷绷的。”

“今天咱们不醉不归!”赵弘转头问陆逊道:“怎么不见秦王和吴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