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草原的风是凉爽的,是温和的。邓艾听了陈泰的话,瞥了一眼陈泰,他原本是不想怼陈泰,但是陈泰话语中暗含讥讽,这就让他忍不住了,冷笑道:“玄伯啊,其实我明白你们的心思,你们现在臣服大渠国,那是万般无奈之举,所以你们打心眼里是不想大渠国太平的。”邓艾看见陈泰要说话,他微微一扬手,道:“等我说完。说白了,我邓士载和你陈玄伯不是一类人,我年幼的时候死了爹,靠着老娘将我拉扯大,后来是仲德先生(程昱)的举荐,我邓某才到了曹丞相的身边。如今曹丞相归顺了大渠,我的邓士载自然也是要归顺大渠,另外,曹丞相和当今陛下虽然是仇敌,但是他们两位走的其实是一条路,就是打击世家大族,维护小民的利益。曹丞相有雄才,可惜没有伟略,这才败给了陛下。如果我今天听你的,放了匈奴人的主力,那日后你们肯定是要接着匈奴人的手,重新恢复你的权势的,那到时候,真有这一天,你陈玄伯会认识我邓士载吗?以后的事咱们不知道

,但是在陛下一统天下之前,你陈玄伯可是没有将我邓某人放在眼里的。”

邓艾的一番话说得陈泰无言相对,陈泰自失的一笑道:“士载啊,你这话说过了,我也是为你好啊。”邓艾哈哈大笑:“玄伯啊,别说这样的话,对于世家大族我还是了解的,在你们眼里谁当皇帝不重要,无论他是匈奴人、鲜卑人或者是高丽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

皇帝要能维护你们的利益……”正说着,突闻东面沉雷滚动连绵不绝,须臾之间,地平线上烟尘大起,一道黑线在烟尘下隐隐展开。随着滚滚沉雷的逼近,烟尘变成了弥漫的乌云,将正午的太阳也遮盖

了。烟尘下的那道黑线越来越粗,终于变成了漫山遍野的人潮与山呼海啸般的狂野吼叫。远远望去,遍野都是骑兵,遍野都是弯刀闪亮。当先的一大片青衣青甲的骑兵狂奔着,仅仅从气势上看去,丝毫不比大渠死骑逊色。紧随在这支骑兵后边的是一面青色的

绣着一只昂头嚎叫的野狼的大纛旗在风中舒卷。一条邓艾叫不上名字的河流从焉支山上滚滚流下,向东数百里便进入了古浪峡谷。河流从峡谷中流过,两岸是马匹行人千百年踏出的小道。这是西域通往中原的必经之路

。南北流向的洮水,进入峡谷后骤然变窄,可着峡谷西边的大山满流而下,河道东边是两丈多宽的碎石山坡连接大山。峡谷之中有水有草有遮盖,十分地便利行人歇息。

不得不说这是老天爷给邓艾成功的机会,峡谷两侧广阔,高山密林,山坡不陡不缓,林木不稀不密,便于冲锋,便于隐蔽,当真是天下难觅的骑兵埋伏的妙地。

邓艾发现匈奴骑兵并没有完全进入峡谷,进入峡谷的总数不足三万人,显然刘豹是防着峡谷之中有埋伏。

陈泰见到这一幕,心中乐了,他看了一眼邓艾,心中暗道:“邓士载,我今天倒要看看,看看你敢不敢动手!”

匈奴骑兵进入古浪峡谷,依旧是呼啸向前。当十余里长的峡谷装进了三万匈奴骑兵,邓艾下令大纛旗传令:进攻!当大纛旗在峡谷的山顶迎风招展的时候,峡谷两侧的密林中战鼓骤起,牛角号凄厉长鸣,滚木礌石夹着箭雨隆隆飞下。三千虎豹骑在夏侯霸的率领下从出口排山倒海般压

顶冲进了山谷。

陈泰没有想到,面对这种局势他邓艾也敢打,这简直是想立功都想疯了!陈泰猝不及防,匈奴骑兵就越发的猝不及防了。冲进峡谷的疲惫不堪的匈奴骑兵,潮水般回旋倒涌,无奈马前身后都是铁骑汹涌,迎头截杀。西边是波涛滚滚的洮河,退

无可退,逃无可逃。指挥峡谷两侧死骑的是郭淮,他一见夏侯霸的虎豹骑冲进了峡谷,翻身上马,将手的长枪临空一指,大喊一声:“兄弟们,杀匈奴狗啊!冲啊!”两千死骑以视死如归之概

冲进了混乱不堪的匈奴骑兵中。

刘豹发现冲进峡谷的人马遭到了伏击,他丝毫没有慌张,仿佛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将手一挥,两支千人队的匈奴骑兵,分作两路,直冲着峡谷的谷口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