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春妮离开自家屋子后,走了半个来小时,就进了张家村。

因为戴着压得很低的凉帽,她想一般没人会认得出她。再说这会儿才过下午三点半,外头热得很,张家村的村道上也没啥人走动。

她就想到去张翠花那婆娘的娘家瞧瞧,于是就向张穗明家走去。

到了屋子外头,就听到屋里有女人吼着嗓子的声音。

心里好奇起来,她就偷偷地凑近门口去偷听。

“老太婆,看你那宝贝女儿,把自个儿闺女放咱们家,人都不回来一次。指不定自个儿老公死了,耐不住寂寞家里藏着野男人了。”

马春妮听得出来,这声音是张穗明的老婆马绣晨的,马绣晨跟她一样,都是马家庄嫁出来的媳妇。

听这话,这婆娘是嫌弃张翠花的女儿妞妞了。

不过也对,张翠花这骚娘们,把自个儿女儿在娘家一放,都不回来了,难怪她弟媳妇要生气。

“绣晨啊,你姐这不是死了老公,屋里就她一个女人家,小娃子带着干不了啥活,就带来娘家住几天嘛。再说你奶水涨,你娃又不肯喝,正好让翠花的娃喝了,这不是一举两得嘛。”说话的是张翠花的老娘,听这口音,低声下气的,平时没少受这个儿媳妇的气。

“绣晨,我娘说的对,我姐也不容易,你就大人有大量,不就是带几天娃嘛!”这时说话的是张翠花的弟弟张穗明。

“你个孬种,你姐夫翘辫子后,你就待家里不出去了,以后咱们娘俩开销大着呢,你拿啥来养活自个儿的娃?”

张穗明在自个儿家里待了有一个多月了,这次本来是回家照顾快要生产的媳妇。后来,姐夫花启刚出了意外,死在工地后,他就再也没回去了。

他心里很清楚,姐夫搞成这样,跟他也有很大的干系。

他姐怀孕那会儿,他跟姐夫喝了点老酒,两人都有点醉醺醺的,他就怂恿姐夫跟他一起去县城的温州理发店找乐子。

那次,他倒是快活了,搞了个二十岁的嫩妹子。可他姐夫,偏要挑年轻的,又没有做防护措辞。这么一次,就得了脏病。

怕去大医院看病被人取笑,就找了那些个电线杆广告上的‘老医生’,结果这病越拖越严重。后来,偶尔又去了那些洗发店、按摩店几次,都是没几分钟就完事。

再后来,他叫姐夫去寻乐子的时候,他姐夫都会回绝。

他心里很明白,花启刚那玩意儿可能废了。果然,这家伙连家里都不回了,半年三个月的,偶尔回去一次,回去后,也就住个两三天的时间,就又回工地了。

他姐翠花,还年轻呢,姐夫不行了,这不是守活寡嘛!

所以,为了这事,他心里还是有点自责的。

后来,姐夫死在工地了,听说是被一大堆脚手架掉下来,正好全部砸他身上,被发现的时候,整个人都面目全非。

他知道后,吓得不行,连工地上都不敢再去了。

这不,在屋里一待都快两个月。

自个儿老公待在屋里,不出去挣钱,马绣晨能不生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