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天娇轻叹了声,双双沉默了好一会儿,但觉得这车中的气氛略显压抑,方只得找了话题回眸试探着问道:“其实紫嫣姑娘看起来一点也不像生在青楼中的花魁,却不知为何会流落至此?”

“呵,瞧乔公子这话,难不成竟是以为我们这些苦命的卖笑之人,竟是生来就呆在那里要受人凌*辱的?”紫嫣仙子听这人所问,不免冷下了脸色哼笑道。

“姑娘误会了,我不是这意思。”欧阳天娇见这紫嫣仙子突然不高兴了,不免连解释起来。

紫嫣仙子见这人急色,却突然笑了笑道:“呵呵,莫急,我知你不是这意思,是故意逗你的。”言罢,不免长叹了一声,不禁回忆起往事,一眼忧伤失神道:“紫嫣其实本是一名官家之女,因家父被人诬陷致死,全家人皆是被朝廷驱逐流亡,而我因品貌出众,在江南也是少有名气才女,亦被朝廷选做官妓,十六岁时被差到这怡红院里待命学习,以备官宴宫招之时为官员献舞供人消遣娱乐,迄今已经做了这两年的花魁。”

“竟是这样!唉,紫嫣姑娘莫要难过。”欧阳天娇没有想到这紫嫣仙子的命运会如此颠沛流离,不想她竟然是官宦人家的女儿,愿不得她第一次见这花魁之时就觉得这名青楼女子竟有种与青楼不符的孤傲清冷之感。

“就因为我是朝官看好的官妓,又得了个京都花魁什么仙子之称,众官宦只想逼我就范,而我却拧死不从,所以才会被人算计投到这妓院中,却不知这到是成全了我,能享得一时半刻的清净。因紫嫣并不属于这怡红院中所有的人,又是官妓,当然可从亦可不服从这里的规矩,所以为了敛财,这里管事的妈妈全全不敢惹恼我,由着我高兴所为,竟是怎么样都行,只要求我在每月花魁献艺之时,出来为观众献艺表演一次即可,这日子过得到也算平静,只是还是要随时听令于朝庭调派,不知哪一时被选中了。”紫嫣仙子苦笑一抹,语气极是平静的自语道:“虽是此时安宁太平,让我能暂时守身不染,但我终究是个官妓,想必有一天也定会被派遣行令,去哪个朝府上侍候哪位官员朝臣。”

“岂有此理,我就不明白了,这朝庭干嘛非要设置这些荒唐的称职,姑娘且是放心,相信将来你定能脱离开苦海无边。”欧阳天娇越听越是气恼不矣,不免咬唇为其抱打不平道。

“呵,说的轻巧,这如何脱离开苦海?可知我为何没有答应你兄长和他一起私奔离开吗?只因我身是官妓,肤间已被印刻上永久的标记,若无朝廷批文下发,亦不可落籍从良,此生只能永远是官妓之身。若是私嫁授受与人,便是藐视枉法,会连累了别人与我一同浸猪笼受重刑。呵,在这等风尘青楼中生活的女人,大都是受国法制约无处安身的无奈可悲之人,若不能为自己争取命运从得良人,就只能与之沦落彻底,要不便是求得一死了了残生也罢。”紫嫣仙子依旧语调平静如常,但双眸中透出的那种凛冽绝然之色,却是常人无法理解的道不尽的心酸苦涩之味。

一旁凝儿听到紫嫣仙子所言,不由得也水泪斑斓而下。紫嫣仙子见凝儿哭了起来,方皱眉隐忍难过道:“凝儿莫哭,若我们自己不坚强,又有何人怜惜我们,无论无何,只要有紫嫣在,便也要保你一天不被那些男人沾染。”

“小姐,呜……”

紫嫣仙子无奈何拍了拍怀中十四五岁的凝儿,抬眸看向欧阳天娇紧皱的眉色,娇叹道:“呵,我们都是苦命之人,二年前我看到这个被继父狠心卖到青楼中的丫头,一时不忍便将凝儿这孩子从管理妈妈那里强要了过来。”

欧阳天娇看着那抱头哭泣中的主仆二人,听着那像是在说无关自己之事语调依旧平静如水的言语,心却不由得纠结成一处,更加为这样身不由己的青楼女子感到悲哀惋惜。想来果真是身外之人不知其身内烦恼,不想这些颠沛流离束缚一身的可怜人,却都是藏着常人无法理解的苦泪故事。

“姑娘莫要伤心,一切皆是有得解法的,若你信我,相信将来定当能逃脱出苦海。”欧阳天娇凝眉沉色道,心下不免暗暗发誓起来。

紫嫣仙子慢慢抬起头看向面前沉色正言之人,双眸灵动间却闪过一丝迷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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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皇城内的灵山庙会果然是非同一般,虽是刚又下过一场蒙蒙细雨,但却丝毫阻挡不了这人潮涌动拜佛求福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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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天娇陪同紫嫣仙子上了庙中烧了香烛,又拜了神佛,但这一路走来却是未发现欧阳天翼片片影子。欧阳天娇的心不免小小地失落了一点,便也依旧随着紫嫣仙子拜了神佛,径自在心里祈求着能快些找到哥哥的下落,好安了父母之心,也让自己快些脱离开饶神的烦忧琐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