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走了。”

其实关盺也不知道她回的什么,只是看着左城刚才看过的地方。

台长慌张,不敢过问已走的人,便叨扰还在的人:“你们到底怎么了?什么时候吵架不成,这个关键时候吵架,专访怎么办?直播怎么办?”

她笑:“要是吵架就好了。”

那个人不愿意的,哪怕与她多一秒的对话,亦或多一秒的对视。

“我不管,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这可是大家伙熬了几天的夜才弄好的,你去把人哄回来。”

几乎机械一般地回答,像被操纵了神智,脱口而出的回答,像是练习过一样:“他不会回来了。”鬼斧神差地,她靠近,站在左城刚刚站过的地方,向下看,她呢语,“到底他看见了什么?”

窗外,除却雨什么也没有,就连陌生的背影也是模糊的。

陌生的背影,真的就陌生吗?可能是因为她眼角的泪滴模糊了视线吧,所以她没有看清……

如果,早一点她站在这个位置,是不是就什么都不一样了呢?谁知道呢。

耳边,雨声,风声,台长唠叨声,搅得关盺有些晕眩:“我说关盺,你怎么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这左总裁是你的男朋友,男人嘛,多大的气,只要说两句好听的,哄哄就好了……”

自始至终,事不关己的是他……

后面说什么,关盺就都没有听到了。呆呆地看着雨,二十多年,第一次如此厌恶下雨,如此厌恶六月天。

雨越发下大了,街道泥泞,腐臭的地下污水溢出来,浸染脏了江夏初白色的球鞋。雨滴打在身上,砸得生疼,冰凌一般的冷硬,浸湿的头发贴在了脸上,带着空气的污渍,显得黏糊。雨糊了视线,有些睁不开眼。江夏初走到路中央,伸手挥动,出租车只是呼啸而过,然后视而不见,走时,顺道溅起一滩泥渍,脏了她黑色裙摆。

似乎人都会经历许多这样的情景剧,当你不需要,某些东西死缠烂打,当你需要,某些东西却避如蛇蝎。江夏初打了个寒颤,缩回手,退到路边,索性不去招车。

好冷啊,头有些晕晕的,耳边有些话一遍一遍回放,像旧影碟一般。

“对不起,江小姐,你的案件我不能受理,这样的官司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江小姐,如果得罪了左氏,这一行怕是没有办法继续下去了,所以只能对不起了。”

“江小姐,如果你和平解约的话是最好的,这样的官司我劝你放弃,左氏名下几乎网络了业界所有名大状,如果你执意如此,那爱莫能助。”

“不好意思,江小姐我还有几个案件比较棘手,怕是没有时间接你的案子。”

……

一个一个,都诸如此类地回复,江夏初都听到麻木了。

那个男人真无所不能啊,左这一姓氏,果然是荆棘,人人避之。

江夏初冷笑,自己还真不自量力呢。那个罂粟花一样的男人没有藤蔓,却也能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