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盺并没有端起面前的咖啡,关艾皱眉,想着:那杯最贵的咖啡啊,浪费了,一百多块呢,这个季度亏损又多了一笔。

明明是她最爱的卡布奇诺,怎么不怎么甜了,关艾有意无意看了一眼那杯未动的咖啡,习以为常地不以为意:“咱们家老头一直说我们没有共同点,我也这么认为,还真想不出你能有什么事找我。”

关盺言简意赅:“我的工作证如何到了记者手里?”

这一直是她心里一个结,左城不说,明明是游戏,她却想认真想揪根结底。

似乎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当成游戏,因为她是那样认真。

杯子凑到了唇边,放回原地:“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忍了够久了吧。”她深笑,狡邪的眉眼弯弯,一如平常,“你该感谢我,是我不小心弄丢的,竟如此巧合促成了你的好事,我可是功臣。”

他们的恩恩怨怨,情情爱爱,太复杂,剪不断理还乱,麻烦,很麻烦,而关艾最嫌麻烦。

还有江夏初也如出一辙地嫌麻烦,所以,除了瞒天过海没有更好的办法。

但是某人不嫌麻烦,非要揪根究底,不可置信:“这么简单?”

关艾便不可置否:“不然呢?都是巧合,你和左城的事你自己不是最清楚吗?”

“我最清楚啊。”自言自语的语气,关盺垂着眸子,凤眼影沉沉。

不是幻听,高傲自信如关盺居然也会如此失落。二十三年,关艾第一次见这样的她,倒是不习惯,想着:怕是左城那个魔鬼害人不浅,关盺泥足深陷了。

“还有疑问吗?巧合,很简单,你想太多了。”关艾端起了咖啡,终是不习惯,大灌了一口。

关艾与关盺二十三年的姐妹亲缘,关艾与江夏初三年的不咸不淡,分别放在了关艾的左右天平中,居然如此轻易地偏向了右端。

她很薄凉吗?不知道,只是潜意识。二十三年来一种深入骨髓的疏离,她与关盺。

至于江夏初,左城都毁了她的心肝脾肺脏,不能连躯壳也不剩。

“电台还有事,我先走了。”关盺拿起包,白色的裙裾划了个漂亮的弧度。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关艾见怪不怪,似有似无看着柜台上那杯最贵的咖啡。

真浪费……

关艾收了咖啡,倒进旁边的垃圾桶。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都是稀客啊。”真让人纳闷,关艾摇头,懒得费解。

这算不算瞒天过海呢?不过谁都希望这样不是吗?巧合,适合关盺,适合江夏初,适合左城,就当顺手推舟好了。

关艾又拿起她的计算器,为了一杯最贵的咖啡。一番敲打,她抬头,才想起还有一茬儿:“诶?那个开车的去哪了?咖啡喝没喝?”怎么就没影了。

开车的……赛车手的水平因着一个词降了多个档次。

关艾放下计算器,走到八号桌,四周瞅瞅,最后停在那杯咖啡上。

又是一口没动……怎么和关盺一个德行。

关艾看的着实碍眼,端起八号桌上的咖啡,仰头,一口见底,抹了一把嘴巴:“丫的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