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城不语,唇沾冷笑,笑自己也笑江夏初。妥协?为什么这个女人看不到,他为了她已经没有退路了,还能怎么妥协?

这世上,左城只为了江夏初妥协,而她却最不稀罕他的妥协,不是吗?

彼此沉吟,江夏初握紧手掌,被疼痛麻痹得不清醒了。他只看着她的手,被心疼湮灭得不清醒了。

他们都不清醒了,动作只是本能,

他本能地去执起她的手,

她本能地去挣脱他的手,

看,多不公平的本能。

江夏初是只带刺的刺猬,一被碰触便尖锐:“放——”

左城截断江夏初脱口的话,脸阴沉可怖:“不要再让我听到那两个字。”

什么都好,只要不放手。

“威胁我?你真不了解我。”江夏初冷言冷语,声音如绷紧的弦,轻轻一扣,便要断裂,只是她还不休,“放——”

“唔——”

唇,落下,他霸道地吞噬她所有到嘴边的决绝。唇瓣的温度热得灼人。

这两个字,左城再也不想听到,不想。

江夏初眼眸血丝浮现,只映出左城近在咫尺地脸庞。他在她舌尖上攻城略地,她心处,翻江倒海。如果是梦,她只想撕碎。

竭尽所有力气,她推开他,狠狠地。

“啪——”“哒——”

前一声,是巴掌,后一声,是从江夏初口袋中掉落的证件。昏暗的灯光可以看见,两个字:关盺……

江夏初是竭尽力气,丝毫不留情,他们之间没有情,只有恨,至少江夏初这么认为。

江夏初的手心火辣辣的疼,磨破的手心血肉模糊,她的血残留在左城脸上,没有丝毫狼狈,竟是极尽妖娆。

手不疼,脸不疼,疼的是心,看不见的撕扯。

左城的手很美很美,曾经乱了她的眼,现在那双手依旧美丽,他却用来擦掉她留在他身上的血迹。

她的血,是温热的……第一次,左城如此厌恶血腥。

江夏初黑瞳收缩,竟有些狰狞,话冷冽:“左城,别逼我。”

“就当我逼你,至少你叫的是左城。”他亦是一样的冷冽。

左城,左城……不是左先生,不是姐夫,她唤的是他的姓名,这样的决裂换来一声左城。

很悲哀,不是吗?他却卑微得满足。

爱情真让人如此卑贱吗?左城已经不像左城了。

“咔嚓——”

微不可闻的声响,悄无声息,闪过一瞬亮光。

微型相机隐在昏暗角落,一双鹰眸只是一掠而过。

江夏初不屑,冷然以对:“左城,你不可救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