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喊男人姐夫,原来这是他们之间的距离。

男人顿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背脊挺得很直,女孩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到男人的声音,他说:“左城,我的名字。”声音有些冷若冰霜。

女孩看着男人走远的背影,喃喃着:“左城。”

那一幕幕很清晰,放映着,又远去了,然后那些狰狞的回忆清晰了。

原来,连梦境也不放过她。那么美丽的伊始,何时碎了,想醒却无力。

嘀嘀嘀……雨不停,打在窗边。

夜很凉,不安静,奢华的豪宅却死寂。

大理石地板很冷很硬,还有一地血红,刺目惊心的血色映红了谁的眼眸。

曾经那个油菜田间,无邪单纯的女孩,竟这般模样了,眸子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般,凉得惊心,没有苍老的容颜,却沧桑了眸。

厅中没有开灯,昏暗中,匕首铮亮,点点亮光中可以看到女孩手腕的血,一滴一滴……坠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一米之外的男人,阴沉的脸如万年不伏的寒冰,缓缓地,他跪坐在女孩身前,眼里风霜肆意,他挟着女孩的下巴,很用力,声音嘶哑:“你就这么想离开我?”

“这里,还有你,都是噩梦。”女孩如破碎的木偶,没有表情,没有动作,除了暗哑的声线没有半分活着的迹象。

“你真残忍,都流了这么多血呢。”男人凝着女孩渗血的手腕,挟在女孩下巴的手转到她的手腕,然后收紧,收紧,血如注,只是她忘了痛。

“再残忍也比不上你。姐姐死了,因为你。”女孩的眼突然浮出了火花,似乎要将男人刺穿的视线,“你不是人,病入膏肓的姐姐只是你用来成全私欲的工具。”

“可别忘了。”男人冷笑,眼底沉淀的冷,彻骨般渗人,“我的私欲是你,没有你,我不会娶江深夏。”

“你已经丧心病狂了。”女孩垂下的眼睫朦胧,像打湿了翅膀的蝶翼,再也飞不起来了。

她那最善良的姐姐,死于这个男人的痴念,真是可笑,她竟是那个私念。

“丧心病狂?”男人噙着冷笑,眼里竟有似有若无的失落,遮掩在眼深处,“是啊,我丧心病狂了,现在我居然想杀了你,至少你是死在了我手里。”

男人的手擒住女孩的白如薄纸的脖颈,然后握紧,握紧。女孩不挣扎,闭着眼,脸上竟是一种解脱般的淡然。

咚——

女孩坠在地上,身上白色的裙子被地上的血色染出了妖娆的纹路。女孩紧闭着眼,头很沉很疼,恍惚间,男人的声音如蛇般又一次缠绕:“我活着,你就休想逃离我。”

“即便死也不行吗?非要如此吗?让我这般生不如死。”躺在地上,她低声喃着,眸光破碎成点点暗色的斑驳,映得一地红色妖娆。刺目惊心的血色染红了她的白裙子。

左城最爱她白色的裙摆,毁了,毁了……连同她自己。

她恍恍惚惚,手腕被擒住,一直冰凉冰凉的手,将她抱起,耳边都是梦魇般的温柔:“夏初,我不会让你死的,如果有那一天,我会陪着你一起死。”

那个男人的声音总是这样寒烈,带着这般嗜血的桀骜。

女孩一动不动了,长睫缓缓合上,再也没有睁开,只是唇边一抹决然才惨淡。

是啊,死也不能逃开,却独独连死也没有资格,无力任由蜿蜒了一地的红色纹路。

血不止,梦不休,女孩挣扎着,却未转醒,眼角滴滴晶莹,抓着床单的手泛着苍白。

怎么也醒不了,她的梦魇,缠绕上心底,快要窒息,她只祈求,能睁眼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