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莫如确定,谢尚书对薛帝师是真爱啊,明知她不喜薛帝师,谢尚书都能对薛尚书赞不绝口,可想而知此人风范。

谢尚书说了一回当年旧事,谢莫如道,“祖父可知宁国公当年遗折是由谁递上去的?”

谢尚书摇头,“这就不知了。”当年他职司委实不高,这些朝廷机要,大都接触不到。

谢莫如倒也没多说,又问,“祖父知道我外祖父与舅舅安葬在哪里么?”

谢尚书一叹,“驸马自是与辅圣公主合葬,只是陵外未写驸马之名罢了。至于你舅舅,我就不大清楚了。”说活着吧,没人见过。说死了吧,也没听过有丧信传来。

谢尚书都不清楚的事,谢莫如问,“北昌侯可知晓?”与谢尚书相比,北昌侯明显更受穆元帝信任。

谢尚书犹豫再三,还是道,“娘娘最好暂时莫提你舅舅的事,一则事过多年,二则现下时机不对。”谢尚书为臣多年,以往还教过穆元帝读史,君臣多年,对穆元帝的喜厌还是明白一些的。穆元帝愿意尊奉辅圣公主,但对方家,着实没有好感。

谢莫如心下明白,微微颌首,请谢尚书一并用晚膳。

谢莫如向来是同孩子们一道用晚膳的,这里头,除了闽王府的子女,还有谢尚书的孙女谢莫春与重孙女谢思安,俩人今秋入学,因谢莫春是宜安公主之女,有去宫内读书的体面,谢莫如就让谢思安做谢莫春的伴读,俩人一道去的宫里念书。孩子们都很懂礼貌,叫曾外祖的叫曾外祖,叫祖父的叫祖父,还有叫曾祖的。谢尚书这般年岁,见着孩子们亦是欢喜,想着谢莫如就是会教导孩子,把孩子教导的都很好。见到席间有一二自己喜欢吃的小菜,谢尚书便更欢喜了。

谢家是有食不言的规矩的,谢莫如嫁到闽王府后就把这规矩改了,她倒是乐意在用饭时同孩子们说说话,三郎说起给太孙堂兄大婚备礼的事情来,道,“以前同太孙一道念过书的,他就要大喜了,儿子们大了,想着给太孙单备些东西。”

谢莫如笑,“随你们各自的心意吧,备好了介时写上签子,与家中的贺礼一并送去,你们也不要单送,不大好看。”

三郎高兴应了,又道,“今明年成亲的堂兄们多,母亲,那我们都按这例了。”

谢莫如温声提醒一句,“你们堂兄弟情分自是好的,但太孙身份不同,给别的堂兄的贺礼,不要逾越了太孙去。”

就这么说着话,大家高高兴兴的用了一餐。

用过晚膳再喝过茶,谢尚书就起身告辞了,谢莫如相送,谢尚书道,“天晚风凉,娘娘止步。”

谢莫如颌首,道,“要是外人再有人传玉玺谣言,祖父母听说了,必要替我们府上分辩一二方好。”

谢尚书笑,“这是自然,哪里值得娘娘叮嘱。”

谢莫如一笑,“大郎替我送送你曾外父。”

谢尚书也就没太推辞,大郎送谢尚书到门口,路上难免问什么玉玺的事,谢尚书何等老辣,便略说了说,指点大郎一二,道,“小殿下是长子,倘在外听闻,必要严辞斥了这等胡言乱语去。”

大郎道,“这是自然!怎么会有人传这等无稽之谈,我看书的时候,书上说,自唐末那东西就不见了。怎么会有人说在靖江王那里?我父王回来拿不出来,要如何交待?谁传得这谣言,忒缺德。”

“自是鬼祟小人。”谢尚书猜着定是与东宫有关的,但这话断不敢说出口,见到二门,连忙请大郎不必送了,大郎道,“外公还客气什么。”拿人提着灯笼,一路送谢尚书到大门口,看谢尚书上轿远去,此方回去同母亲打听传国玉玺的事。

大郎一问,其他弟妹还不晓得呢,三郎最是个嘴快的,“啥传国玉玺,我怎么不晓得?”一般帝都的八卦,都逃不过他的耳朵啊!只是因平日里要去宫里念书,三郎的消息方略慢了些,不能再不能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