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包浆,是指古物器物经过长年久月之后,在表面上形成的一层自然光泽,不仅瓷器玉器,连牙雕,书画上边都会存在包浆,年代越久的器物上边,包浆就会越厚。

可要依靠包浆来断定年份却是极为困难跟模糊的东西,因为包浆形成不比其他实在证据明显,它会受到自然条件的多重影响,一般也只有古董鉴定的高手才能凭着包浆才断定年代真伪,而古董鉴定这一行吃的是资历,资历高的也不会太年轻。

偏偏眼前的董千太过年轻,以至于他这一句断定出来,在周遭的行家看来,就跟小孩子口出狂言差不多,大家惊疑之余努力去辨认瓷片上的包浆,谁也断定不出个所以然,也没能从其他地方辨认出真伪来。

老板也是精明人,见到场面上那么多人迟疑的脸色,底气就更足了几分,看着台阶下边的董千道:“小伙子,你说假的就是假的,在场也得有人信才行啊。”

这古董真假可不比验钞机有个标准答案,这么一个没有名气的愣头青,说出的话谁信啊。

可就在这个时候,人群外又传来了几道声音,“哈哈,我们家小爷的话,我们信啊,千爷,搁这儿跟老流氓耍什么呢。”

“管谁叫流氓呢,你们……”老板原本上涨的火气再见到来人之后,后半句话直接就卡在了喉咙里。

只见人群分开,从里头走出来的两个年轻男子,长相很白皙,就是有些嬉皮笑脸,吊儿郎当,一见到董千,两人齐齐扑上来就搂住了对方的胳膊,“千爷,你可算是出来了,都想死你了。”

出来了?瞥见周围人异样的目光,董千一脚将人踹飞,笑骂出声,“滚你丫的,小爷我正经军人,给你们说成什么了,正好,你们跟上面那孙子认识不,小爷这才一年没出现,就给人鄙视了。”

董千跟两人显然是熟识,说话毫不客气,三人一口一个孙子流氓,把上面的老板气得够呛。

“肖掌柜,安掌柜,这几位是你们的朋友?”听玉斋老板这时候口气倒是客气不少。

这条街上的人都知道,现在古玩街生意最好,也最受照顾的不是姓孟的,而是当初拉帮结派来的五六个外来户,据说以前是走地下生意的,在地下的名头很响亮,现在金盆洗手被孟家家主挖过来坐镇,那古董是一瞧一个准,水平只比孟家的天才家主稍逊一筹。

可以说,这条街上,肖云跟安然几人是比管理中心还要权威的存在。

所以这时候见到董千跟几人相识,老板第一感觉就是不太妙。

肖云都不带正眼看他,拍着董千的肩膀,朗声就道:“这是我们家小爷董千,但凡是地上地下的物件,到了他的手里,两根手指一摸,年份就没有逃得了的,质疑他的话,那只能说明你们的功夫还不到家。”

这时候安然也瞧出了端倪,从地上捡起了瓷片,瞥见身边还站着一个长相精致的少女,足足还愣了好一会儿,小心脏扑通跳得不像样,咳嗽了两声才把注意力转到瓷片上,看了几下子,也同样把东西丢在地上,不屑道:“这种货色也敢拿回来糊弄人,孟老板,要不让你们家主出来评评理,让他也看一看真假?”

安然是只狐狸,说话时候笑眯眯,却会专门戳着别人的痛处。